“你們沒有能力去救嗎？不可能吧？”原青蘭沉聲問，她總算是冷靜了下來，心跳也放緩了不少。
宋廉面露不解，“救？爲什麼要救？救的了一時救不了一世，地球已經不適合人類生存了，活着也只是痛苦，何必呢？”
這些冷血的話彷彿是基地的信條一般，能從每一個組織成員的嘴裏聽到，聽多幾遍歲禾幾人也免疫了。
歲禾不打算打嘴炮了，用嘴炮打動反派那是主角們的技能，她就不行。
於是她覺得開門見山，“我知道你邀請我們來是企圖讓我們加入無爲組織，那請你也明確告知我們不加入會有什麼後果。”
“姜小姐果然爽快。”宋廉很有童心得朝歲禾比了一個大拇指，又道：“不過這個問題可以放在我們談話結束的時候再討論，現在我還有很多話要說呢……”
“比如，信件裏提到的……那個裝有一個泉眼的，有助於異能突破藥劑的切割空間？我們姑且叫她無爲空間。”
歲禾點點頭，率先開口，“注意到了，怎麼？這是你們組織要留下我們的籌碼？”
“對啊，我們都是異能者了，這東西對我們也沒用，我不可能留在一個全是兇手的組織。”柯盈似乎是沉浸在提起父母的悲傷中，眼淚一直沒停過，語氣也格外的強硬，率先表態了。
宋廉卻沒有接她的話，而是自顧自說道：“那個無爲空間，在十年前我們組織的一場廢墟變革中，被遺失了。”
柯盈冷笑一聲，“你的意思是說，你們搞丟了那所謂的能幫助異能覺醒的藥劑，還要將喪屍病毒投放給民衆？”
宋廉根本沒想着解釋，估計也不想再陳述一番自己那些陳詞濫調了，而是接着問：“有誰知道無爲空間的下落嗎？”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靜得讓人覺得空氣都不會流動的。
歲禾剛想說什麼，一直都沒有說過話的關重懷開口了，他往椅子後背上一靠，語氣一如既往的冰冷，“你找我們這些人來，想來擁有無爲空間的人就在我們中間，你一定比我們更清楚，你們就是閒得蛋疼，非要我們指認，那我就乾脆一點……”
說着，他指向了坐在他右手邊的位置的原青蘭，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個字：“她。”
原青蘭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看着出賣了她的關重懷，眼裏全是紅血絲，瞳孔大得嚇人。
柯盈對着他的後腦勺就猛拍了一巴掌，但他動都沒動一下，繼續對着原青蘭說：“你該不會覺得他們沒有發現你的祕密吧？還不如干脆承認了，你可以留在這裏爲他們效力。”
原青蘭似乎纔回了魂，渾身開始止不住地顫抖，呢喃了句：“我沒有。”
宋廉摸了下自己的下巴，似乎是很歡喜地看着眼前的鬧劇，“關先生真識趣，你很適合我們組織……”
他話還沒有說完，關重懷就擺手制止了他的話，“謝謝，我不適合，原青蘭留下，其餘人必須走，否則魚死網破。”
他這話對宋廉來說有些可笑，“姜小姐和江先生都沒你這麼自信，”
關重懷點點頭，“你們這麼能耐，想要殺我們早殺了，留着不殺必是有所圖，我們不想留在這個棺材一樣的世界，也不想留下來任人宰割，有時候各取所需的時侯不如都各退一步，宋博士你覺得呢？”
歲禾轉頭看了眼關重懷，其實她對他的印象一直都是陰翳，自我，固執己見，不計代價，而此刻他眼裏的瘋狂，讓所有人都不會懷疑，他確實是個狂徒，最不缺的就是自損一千也要換別人八百的勇氣。
“我願意加入無爲組織。”
宋廉勾起嘴角，似乎並不爲此感到意外，也沒有多驚喜，只是真誠地說了句：“歡迎。”
“我也加入。”凌榮緊接着也表態了，“我覺得組織的理念與我很契合。”
歲禾並不意外二人的決定，但柯盈卻難以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她想說什麼，但被關重懷給攔住了。
“歡迎凌先生，以凌先生的魄力和能力，一定會活到最後，見識不一樣的世界，被寫進史書裏永垂不朽的。”宋廉似乎早有所料，衝凌榮點點頭。
說完，他又將目光轉向歲禾，“不知姜小姐意下如何？”
“你這麼監控我身體的每一項數據，你沒法我的呼吸心跳脈動，都是對你的厭惡嗎？”歲禾有些煩躁了，或許是肚子裏凌希的不安，讓她也有了情緒。
宋廉似乎沒有脾氣般，好言道：“我想單獨和你談談，如果你不願意留下，我也不攔着你，我寫給你的信件都是我的承諾，我說了你們能安全來到這也能安全出去，我不會做那等背信棄義之事，畢竟姜小姐你活着，比你死了對我們來說價值大得多。”
說着，他站起身朝後退一步側身，衆人才注意到他身後有一道不起眼的，幾乎和牆體融爲一體的門。
歲禾看着這扇門，也扶着桌子站了起來，她有點站不穩，因爲凌希的情緒好激動，精神力都很不穩，這很影響歲禾的狀態。
江黎扶了她一把也跟着站了起來，攥着她胳臂的手有點緊，“我…也…去。”
歲禾：“……”她還沒說要去呢！
算了，去看一下吧。
宋廉很乾脆地答應了讓江黎一起進去。
門的後面是一間有點昏暗的小房間，歲禾甚至能嗅到空氣中的煤油味，擡頭一看見就牆壁上點了很多煤油的壁燈。
“他老人家有點怪癖，就喜歡聞沒有的味道，怎麼說都不願意改，二位請見諒。”宋廉很紳士地拉了一張凳子給歲禾，“姜小姐是孕婦，看你的樣子似乎不太舒服，請坐。”
江黎扶着歲禾坐下了，然後就這麼定定地看着宋廉。
宋濂反應了幾秒才明白這是他想坐着的意思，於是他很自覺地又去角落拿了一把凳子，擺在了歲禾的旁邊，江黎毫不客氣地坐下，還特地拉等着離歲禾近一點，離宋廉遠一點，臉上有點僵硬的表示卻透出了很生動的嫌棄。
被嫌棄的宋廉輕笑了一聲，“二位感情這麼好，還真是我們沒有想到的。”
歲禾沒有看他，目光死死盯着眼前幾米處，坐在一張木牀上的老頭，燈光太暗，他又背對着人，但從他佝僂的背影和隱隱花白的頭髮，還有那腐朽的氣息中能看出，他以到了行將就木的年紀。
但他這副孱弱的樣子只是他的表象，歲禾半點不敢輕視他，因爲……他是個八級異能者。
地球上人類的身體素質能達到八級異能，讓歲禾覺得很不可思議，想來無爲組織砸了不少資源培養他。
“基地做過很多喪屍和普通人，喪屍和異能者，或異能者和普通人結合生育的實驗，但這三者彷彿是擁有了生殖隔離，已經成了不同的物種，就是有些能僥倖生下來，怎麼救都留不住，天生就帶有基因缺陷，生殖細胞也沒有減數分裂的能力，人爲干預都不行，你肚子裏的這個倒是很健康……挺好。”
那老者說話不疾不徐，但話裏的意思卻讓歲禾冷了臉。
“那位天外來客也在信件裏提醒過你們，不要過早在人類身上研究基因工程，看來他的告誡，你們都沒有放在心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