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息間,那把刀就到了沈歸舟身後,眼看就要穿透她的身體。
下一秒,只見她背後長了眼睛一般,微微往左邊一偏,就輕鬆地避過了那死亡一刀。
莫焰見她躲過,眼裏陰鬱又閃了一下,整個人欺身而去,內斂的殺氣暴漲。
都見識到了沈歸舟的身手,看見莫焰的動作,一衆喫瓜羣衆還是忍不住爲她憋了一口氣。
對於長得好看的人,印象總是會好些,自古以來,男女皆如是。
事實證明,他們的擔心完全是多餘。
沈歸舟雖還是揹着莫焰,卻十分輕巧地避過了他的攻擊。
她也沒有反擊的意思,身形一飄,就落在了幾丈之外。
如此輕功,看的衆人一驚。
能輕鬆地躲避莫焰的連續殺招,更是讓他們在鬆一口氣的同時多了一分戒備。
雲澤快速到了陳穆愉的馬車旁邊。
他剛站定,還未來得及和陳穆愉交流一二,就聽到了一聲有些哀怨的美人嘆。
尋聲看去,只見沈歸舟有些無奈,又有些慵懶地開口,“唉,兄弟,不至於吧。就算這人頭現在值五百兩,你也不至於要我命吧?”
莫名其妙地質問,讓莫焰重新醞釀好的動作一滯,一衆喫瓜羣衆看着沈歸舟一臉懵逼。
五百兩?
什麼意思?
“五百兩?請問姑娘是......”雲澤反應過來,覺得不對,連忙趕在莫焰再次動手之前出聲。
雲澤離沈歸舟的距離有點遠,他的聲音也不算大,好在沈歸舟聽力不差,聽的清楚。
沈歸舟的眼神如她的聲音一般慵懶,在雲澤和莫焰身上來回掃了一遍,眼珠一轉,有幾分少女的狡黠。
她恍然大悟,“你們不會是誤會我是土匪吧?”
衆人心道:難得你不是嗎?
她有些無奈,“唉,我不是土匪,對你們也不感興趣,我的目標是他。”
說着,她揚了揚手裏的人頭。
雲澤聽着她的解釋,在心裏揣測她解釋的可信度。
突然,他想起在前面茶亭時,聽到的那些閒話,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他看着她跟提菜一般隨意的搖晃着手裏的人頭,試探性地問道:“姑娘是官府的人?”
沈歸舟沒承認,可也沒有否認。
她沉吟了一會,道:“差不多吧。”
雲澤啞然,差不多是什麼意思?這事還有差不多的說法嗎?
沈歸舟沒他那麼多的想法,解釋做了,東西也已經到手,她便不想再在這裏耽誤時間。
“好了,誤會也解釋清楚了,請問我可以走了嗎?”
問這話的時候她看的是雲澤,但若仔細看,她看着的是雲澤身旁的馬車。
她知道,馬車裏的陳穆愉纔是能做主的人。
她有些疑惑,陳穆愉爲何還沒揭穿她。
是還沒看到她,還是已經忘記她。
雲澤看出來了,此人不僅武功高,還是個十分懂得察言觀色的精明人。
她說的清楚,行爲似乎也並沒有什麼不妥。雲澤看了眼莫焰,還是沒有立即開口,而是將視線投向了馬車。
莫焰比起他來,顯然是個做事更隨心情的人。沈歸舟的解釋他聽進了耳裏,但卻並不想就此作罷。
她問這話時,他眼裏的陰鬱再次劃過,握劍的手已經蘊藏了幾分內力。
正要出手,一個低沉的嗓音從馬車中溢出來,“讓她走。”
莫焰的動作一滯,心中不甘,卻還是沒有再做出任何出格的舉動。
那低沉的聲音響起時,如山泉自林間響起,讓人心絃一動。
本一臉慵懶和不耐煩的沈歸舟那雙狐狸眼不受控制地看了過去,恰好對上一雙清冷的眸子。
還未等她看的更多,那不知何時掀起的窗簾已經放了下來,將那雙眼,那個人,馬車裏的一切都嚴嚴實實的重新遮擋了起來。
雖是一眼,可以看出,那是個美男子。
那眼睛,那聲音......
只是有些可惜,沒能多看一眼。
僅是一眼,她也確認,裏面的人就是陳穆愉。
他沒認出她?
想着即將到手的五百兩,她也就不那麼可惜了。
既然他沒認出她,她也不再說話,提着人頭,轉身就走。
就在她轉身的那一刻,一聲響亮的口哨聲從她嘴裏響起。
雲澤等人下意識地戒備起來,看見離她不遠處地一叢雜草後面慢悠悠地走出了一匹棕色的馬。
以莫焰和雲澤豐富的經驗估算,那匹馬從外形上看已經離老死不遠了。
看着那馬慢悠悠,或者更應該是顫顫巍巍地踱向她,雲澤覺得被空氣給嗆了下。
衆人的戒備隨着這匹馬地出現瞬間轉變成了不可置信和尷尬。
沈歸舟絲毫沒有覺得不妥,大步朝它走了過去,一個翻身,就已經端坐在馬上。
眼看她就要離去,雲澤突然衝着那個紅火的背影喚道:“姑娘。”
沈歸舟回頭,不解地看着他。
其餘的黑衣青年,包括莫焰也看向了雲澤,不解他這突然出聲是爲何。
雲澤卻沒有管那麼多,而是問她:“我們是不是以前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