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韓混子的婆娘什麼時候熬不住丟下孩子跑了?”
“不過韓混子媳婦長得真好看。”
“拉倒吧,拔草都沒力氣。一點用沒有。”
村民的恥笑聲韓塵沒有聽見,蘇以沫卻聽見了。
原來蘇以沫在家聽到糯糯說爸爸被水給燙傷了,問清楚了糯糯是怎麼回事?
這才知道若不是韓塵那一抱,糯糯怕是遭受了不幸。
蘇以沫將糯糯哄睡着。
從家裏帶了些水過來給韓塵喝,沒想到走到這裏卻見韓塵朝另外的小路離開。
就聽到村民毫不留情的恥笑聲,每個人都想要看他們的笑話。
以沫抹了淚水,想要留下來拔草。
可糯糯在家午睡,她又擔心糯糯從牀上摔下來。
只好抹了抹眼淚轉身回家。
以沫的內心絕望了,腦海裏再次的想到了那包老鼠藥。
韓塵還不知道自己離開田地後發生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己嬌軟的小妻子,又打起了那包老鼠藥的念頭。
此時的韓塵朝着海邊走去。
他手裏拿着一把小刀子。
要取得第一桶金,就得要先去做些小買賣。
不然接下來一家子的生計,都是一個問題。
這會正是退潮的時間,海邊多的都是那些石頭海蠣。
韓塵在家做面片湯的時候就想到了這些石頭海蠣。他記得在忘川彼岸的時候,遇到了一個老者說的就是他八十年代初期靠着石頭海蠣發家。
最後成爲了當地遠近聞名的海蠣大王,還成立了一個海蠣公司。
韓塵脫下了草鞋,被燙傷的腳走進海水裏刺痛的很。
不過想到家裏軟萌的嬌妻(她正在考慮怎麼下老鼠藥呢)和女兒糯糯,韓塵還是朝着石頭走了過去。
韓塵隨身帶了兩個蛇皮袋口袋。
沿海的地方海蠣很多,不一會兒就敲了兩蛇皮袋的海蠣。瞧着時間也差不多,韓塵將口袋紮起來準備離開。
在上岸的途中。
韓塵在石頭縫隙裏面抓了兩隻螃蟹。
還撿了兩斤的花蛤。
在紅樹林裏折斷了一根粗樹枝。挑着兩蛇皮袋的石頭海蠣往家裏走。
一邊走一邊齜牙咧嘴的嘴裏冷抽着。
腳真痛啊。
在海里不知道是不是痛的麻木了,當時沒有感覺。
被海水浸泡過的腳,如今走在路上,每一步都是痛在韓塵的心尖上。
重生的第一天,韓塵貪戀這份痛感。
蘇以沫坐在院子裏發呆,糯糯坐在蘇以沫的對面晃動着小短腿。
手裏在玩着狗尾巴草。
眼睛時不時的打量發呆的蘇以沫。
“以沫,我回來了。糯糯,看看爸爸帶了什麼回來?”
糯糯聽到了聲音趕忙從凳子上下來,蹬着兩條小短腿跑了過來。
平時韓塵不喜歡抱閨女,糯糯這會特別纏着韓塵。
“粑粑,這是什麼?”
糯糯的眼睛亮晶晶的,聲音裏甜甜脆脆的帶着好奇。
蘇以沫轉身看到韓塵的褲腳捲了起來,挑着兩個蛇皮口袋有海水的味道。
蘇以沫不禁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麼?”
看到蘇以沫主動跟他說話,韓塵心裏高興極了。
一股暖流淌過,“以沫,我敲了海蠣。明天早上去市裏做海蠣餅賣。
還帶了兩隻螃蟹回來,晚上做給你們母女喫。”
炙熱的眼神盯着蘇以沫,要說這種熟悉的眼神曾經也有過,不過沒有現在這般充滿溫情。
“你下午去海里敲海蠣了?”
韓塵點頭應道:“地裏草太多了,莊稼都沒幾根。我打算先去市裏賣海蠣餅,等賺了一些錢僱了牛來耕地。
咱們種植胡蘿蔔好了。”海邊屬於沙土地,種植胡蘿蔔最好不過。
韓塵當阿飄的時候就遇到了隔壁鎮子的人,說是這裏成爲了胡蘿蔔種植基地,種植的胡蘿蔔都出口國外。
“可地裏的莊稼?”以沫遲疑的問道。
“咱們家地裏的莊稼佔比野草也就不到二十分之一。”說到這裏韓塵笑了。
蘇以沫也無奈的笑了。
跟野草鬥爭了這麼久,始終是鬥爭不過。
蘇以沫這纔看到韓塵的腳,不覺的尖叫了一聲。
嚇得韓塵以爲蘇以沫發生了什麼事情,忙上前問以沫怎麼回事?
蘇以沫指着韓塵的腳,原本燙傷的地方被海水浸泡了的結果可想而知。
痛的冷嘶了一口氣。
糯糯跑了過來蹲下去。
“粑粑,我給你呼呼哦。”
蘇以沫心驚,一把將糯糯抱了過去。“糯糯,別惹爸爸生氣。”
小鹿般祈求的眼神看着韓塵,“糯糯還小。”
韓塵知道不能一下子讓蘇以沫改觀,不過還好自己重生了一切可以慢慢來。
“沒事的,糯糯呼呼了真的不怎麼痛。”
韓塵笑笑的,可是對面的女人明顯不相信的樣子,還一副韓塵今天吃藥了沒有的神情。
蘇以沫放下了孩子。
去打了一盆水,拿過來毛巾。
蹲下身子要幫韓塵清洗腳。
“以沫,我來吧。”
“你一個傷病人怎麼來?又是爲了救糯糯才受傷的。”
蘇以沫用沾了水的毛巾,輕輕的將韓塵的腳背給清洗了一遍。
韓塵皺着眉頭,絲絲的冷抽聲傳來。
糯糯趴在韓塵的懷抱裏,不斷的給韓塵呼呼。
呼到小嘴巴都累了,窩在韓塵的懷抱裏,把自己給呼睡着了。
韓塵看到以沫在幫他塗藥膏軟軟糯糯的樣子心裏很軟。
“以沫,我不疼。”
臉已經因爲疼痛而變形的韓塵,伸手放在了蘇以沫瘦弱的肩膀上。
這當年也是村裏知青點的點花。
跟了自己終究是受罪了,一朵鮮花插在一坨被屎殼郎喫完沒營養的牛糞上。
蘇以沫當然知道韓塵是疼的,聽到韓塵安慰自己的聲音心裏糾結了。
要不要給韓塵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看了一眼趴在韓塵懷抱裏睡得哈喇子都流出來,臉上露出笑容的糯糯。
蘇以沫終究還是想到要給一家人一個機會。
蘇以沫用乾淨的紗布給包紮了起來。“晚上我做飯,你坐着吧。”
韓塵抱着糯糯進了房間,將糯糯放在了牀上。在女兒瘦弱的臉上印下了一個吻。
“我來敲海蠣吧,明天早上趕早去市裏。你把花蛤拿去倒些水,再滴幾滴油進去吐沙子。
晚上咱們煮米飯喫炒螃蟹。”韓塵拿了小刀將蛇皮袋子打開。
蘇以沫遞了一個盆過來。
“晚上要喫米飯嗎?”蘇以沫是江南人。
已經很久沒有喫過米飯了,不是這裏人不喫米飯。
而是他們家的條件,實在是沒資格喫米飯。
韓塵認真的看着蘇以沫,“嗯,以沫。以後讓你們母女每天都能喫上米飯。”
蘇以沫別過臉去,沒有多說什麼。
卻是回到了房間,舀了米去煮飯。
炊煙裊裊。
蘇以沫將自己藏在廚房裏的那包老鼠藥拿了出來,看了一眼院子里正在努力剝海蠣的韓塵。
最終一咬牙,將老鼠藥丟進了竈膛裏面。
火苗竄起來,老鼠藥沒了。
韓塵正在快樂的剝着海蠣,不知道自己和死神擦肩而過。
“衰仔這回算是過關了,以後就看他自己的嘍。”空氣裏隱隱一道聲音隨風飄落。
韓塵沒有聽清楚,不過怎麼好似聽到了判官阿志的聲音。
重生第一天,這是開始想念阿志了嗎?
韓塵搖搖頭,手裏的的小刀剝的更加歡快了。
“老大,老大。”
院門外探出一個圓溜溜的腦袋進來。
韓塵的兩個狗腿阿水和阿鐵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