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心裏鄙夷了一下，就這痞子還能養雞呢？
不怕小雞崽子集體失聲嗎？
“有沒有便宜一點？我要買一百隻。”
老伯眼睛一亮。啞巴雞也不錯。
“有啊。買十隻送一隻，一百隻我送你十二隻怎樣？”
“行吧，這個雞籠子得要送給我。”
雞籠子不值錢，都是老伯自家去山上砍竹子回來編織。
自然是願意。
“好。40塊錢。”
老伯不忙着數小雞崽子，倒是先看向韓塵。
韓塵在鎮子上的名聲比村裏更響，直接掏了4張大團結出來，將錢先給了老伯。
老伯趕忙接過去，臉上笑出來一段五線譜。心裏鬆了一口氣，小痞子也能買雞養雞，看來是被別的痞子打擊開始學好。
老伯將錢給裝進上衣口袋裏，又將口袋上面的那個釦子給扣好。
再三的拍了拍口袋，這纔開始數小雞崽子。
“這三個籠子裏剛好是112只，我跟你說小雞崽子很嬌氣可要好好養。”老伯害怕小雞崽子沒幾天被養死，所以叮囑韓塵。
“多謝老伯。以後還來你這裏買，有小鴨崽子也賣給我吧。”
韓塵想到了鴨子，得要養些鴨子纔行。
“你想要水鴨崽子還是番鴨崽子？”老伯口袋裏裝着錢，也就不怕韓塵不笑的面孔。
“番鴨吧。不過水鴨也給我來十來只，我養着家裏喫。”
“那我等有了鴨崽子送去你家？”
“行，我住在小泉村。”
“我知道，韓混子嘛。”周圍突然好尬尷，老伯似乎想起了什麼。“那，不是。我，我說了什麼？不是，不是我說的···”
老伯的心啊悔的揪着腸子都要打起來。
怎麼能這麼禿嚕呢？
小鴨子還能賣得出去麼？
“沒事，我以前確實混。”
預想到被揍一頓，雞崽子被砸的場景並沒有出現。
老伯鬆了一口氣。
“老伯，記得有了鴨崽子送過去。”
“哎。我過幾天就送過去。”
韓塵並不在意別人叫自己什麼。
若是以前可能會揪住對方一頓打砸，不過現在的自己也想揍以前的自己一頓。
韓塵將雞籠子提到了小推車上，“阿兵你先等會。我去給你嫂子買點東西。”
“哥，你去買東西吧。我給你看着小雞崽子。”
韓塵離開後，雞崽子叫的更響。
韓志兵摸摸頭不解，怎麼韓塵拎過來沒聲音，他走了這些雞崽子嘰嘰喳喳吵個不停呢。
鎮上的農貿市場賣的布料什麼的，韓塵都看不上。
想着明天進城給蘇以沫扯上一些布料，自己再照着印象裏的衣服給畫圖，讓以沫照着圖畫做衣服。
在無望海的七十年，韓塵學了很多東西。
不然沒法打發沒有太陽也沒有黑夜的無望海的日子。
家裏的肉也要再買些回去，做海蠣餅需要肉，以沫和糯糯也需要養身體。
再買只雞回去燉湯。
“這是老雞母吧？”
燉湯就要老雞母好，韓塵看到一個年輕的婦人蹲在地上，面前綁着兩隻雞母。
“是的，這是老雞母。家裏養了很久，用來燉湯最好。”年輕婦人擺弄了雞給韓塵看。說話口音不像本地人，倒有幾分以沫家鄉的腔調。
年輕婦人擡頭間愣了一下。
“你是韓混子？”
韓塵打量了年輕婦人兩眼，還是眼生的很。
韓塵的眼裏幾乎沒有女人，唯一讓他動心的就是蘇以沫那軟糯的模樣。
“你是？”
“我跟以沫一起下鄉的，我叫周曉雅。不過我當時是在方厝村。後來我也結婚就留在村裏。”
韓塵聽說是跟以沫一起下鄉的，自然很高興。
這樣以沫在這裏也有朋友了，他是知道以沫在知青當中很受寵的。
真正的屬於知青點的點寵。
“周曉雅你好，那歡迎你到我家裏找以沫玩。我們下午都在家，上午都會去市裏趕集。”韓塵看出來周曉雅的家境很差，衣服上面還帶着補丁。
“好。”
韓塵最後將兩隻雞都給買了，周曉雅想要少算錢。韓塵還是按照市場裏面價格，給了她六塊錢。
韓塵買的都是調料和油以及豬肉，外加兩隻老雞母。
來到農貿市場門口，韓志兵坐在小推車上東張西望的。
看到韓塵出來，趕緊從車上跳了下來。嘴巴咧出一朵菊花。
“回去吧。”
“好咧。”
韓志兵推着小推車跟在韓塵的後面，兩人走路都不講話。
快到小泉村。
“下午沒事去敲海蠣，敲了剝好了賣給我。”韓塵聲音很冷。
韓志兵推車的手都抖了，哥這是認自己這個弟弟嘍。
“哥，哥。我聽你的。”
韓志兵不認爲自己要敲海蠣賣給韓塵，到時候直接不收錢就是。
不收錢難不成還能捱揍嗎？
兩人到了小泉村裏，韓塵讓韓志兵將小推車給推到王嬸子家裏。
韓塵直接推開王嬸子家的院門，將籠子給提了下來。隨後走進廚房喊王嬸子。
“王嬸子，這裏是小雞崽子。就麻煩你們幫忙養了。”
“哎，你放在這裏吧。這些都我來弄。韓塵啊，家裏有兩畝地還沒種莊稼。
你帶人去犁地唄，或者讓你王叔幫你犁地吧？”王嬸子瞧着韓塵是真心想和以沫過日子。
自然話語間也就和往日不同。
韓塵話音也降低了一個度，“王嬸，你和王叔就安心養雞鴨吧。我這幾天開始找人建房子。”
“找什麼人？你王叔說了，誰的錢也不是大風颳過來的。
讓你找幾個人一起去搭間屋子就是。我家這裏有石頭都給拿去，原本這石頭也是要蓋房子。”
王嬸子的聲音低沉下來。
原本籌夠了建房子的石頭，下面用石頭壘起來，上面再弄些泥巴和官荊做牆體。
這樣的房子最結實，夏天也很涼爽。
不過還沒建房子，王嬸子的兒子下海抓魚。一個浪頭過來失去了蹤影。
連個屍體都沒有找到。
還是拿了平日裏穿的衣服，去海邊喊了魂讓他跟着回家，就這麼裝着衣服給下葬。
韓塵不會安慰人，瞧着王嬸子情緒低落。也只好說：“那我就用了這些石頭。”
頓了頓，韓塵低聲：“石頭夠了，這石頭夠建三四間房子。那我就多謝王叔王嬸了，回頭我算錢給你們。”
“你對以沫和糯糯好點，以沫這孩子是個好人家的姑娘。”
王嬸子其餘的話沒說，要不是意外韓塵是配不上蘇以沫。
王嬸子認爲一定是韓塵用了手段，不然以沫那個丫頭是不會嫁給韓塵。
“以後以沫和糯糯就是我韓塵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