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並不太陽即將升起的預兆,而是不夜東京的盞盞燈光照亮了那片夜空。
風見裕也就站在這人煙稀少的野外,頭上頂着一頂棒球帽,臉上還帶着一副口罩,穿着長袖長褲的運動裝站在路邊,視線偶爾飄向遠處的燈光,卻又像是固執的盯着眼前唯一的那條道路。
好在他並沒有等多久,小小的亮光隨着時間的推移逐漸擴大,等它亮到風見不得不擡起手遮住時,它才終於顯現出真身。
那是一輛線條優美的馬自達rx7,雪白的車身在這個漆黑的夜晚裏反射着微弱的熒光,讓人忍不住將視線集中在它的身上。
它在靠近風見裕也後逐漸減速,最後停在他面前。
“你好?請問你是需要什麼幫助嗎?”
漆黑的車窗被人搖下,一個金髮褐膚的男人從車內探出頭,友善的問道。
“啊,是的。”
風見裕也立刻放下自己的手臂,點頭說道:
“我第一次來這附近跑步,周圍的景色實在是太美了,一不注意就迷了路,結果越走越遠,現在完全找不到回去的方向,手機又沒有信號……”
“您能幫幫我嗎?”
他問道。
“這可真是太糟糕了。”
金髮男人這麼說着,露出了驚訝與同情混雜的神色,
“你要去的地方在哪呢?如果順路,我想我可以載你一程。”
風見裕也流暢的報出了一串地址。
“這可真是太巧了。”
聽到對方說出的地址,男人揚了揚頭,示意風見裕也上車:
“我剛好也要去那附近,快上來吧。”
風見裕也連忙向男人道謝,繞到車的另一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金髮男人等風見裕也繫好安全帶後,便直接發動了車子,白色的馬自達繼續飛馳在無人的馬路上,倒有一股歲月靜好的意味。
坐在副駕的風見裕也似乎有些不安,眼神時不時的瞟向後視鏡。
待汽車駛入隧道後,金髮男人卻突然打轉方向盤,將汽車停到了隧道內的臨時停車點。
男人關閉車燈,熄滅引擎,讓車內陷入黑暗,又坐着等了一會,然後才緩緩開口:
“好了,已經確認沒有人跟蹤了。”
他看向身邊的風見裕也。
“抱歉啊風見,讓你在這個時間點出來。”
“請不要這麼說,降谷先生。”
聽到自己的上司這麼說,風見裕也趕緊說道:
“這是我本來就該做的事!”
“回去之後好好休息一會吧。”
降谷零一邊說着,一邊拿起一直放在身側的東西遞給風見裕也:
“這是上次摩天輪事件的任務報告。”
“好的!”
風見裕也立刻雙手接過對方遞來的文件袋。
“我之前讓你做的事,現在情況如何?”
見對方妥善收好文件袋後,降谷零這才問道。
摩天輪的那次事件警方那邊本來就有記錄,他之前也向管理官彙報過那次事件的重點,在這種情況下,這次案件的書面報告倒也沒那麼重要了。
“暫時還沒什麼消息。”
風見裕也這麼說着,像是怕被上司訓斥一樣,很快又補充道:
“但是我已經安排好了!一旦有逃犯相關的信息,會立刻向我們彙報!”
“沒必要那麼緊張,零組的重點還是放在黑衣組織這邊,追查逃犯只是次要的。”
降谷零雖是這麼說,卻依舊告訴風見裕也:
“一有消息就馬上聯絡我。”
他拿起自己放在車上的平板,平板隨之亮起,彈出了一篇標題爲“恐怖炸彈犯出逃!”的即時新聞推送。
“放心吧降谷先生!”
風見裕也說完,也注意到了降谷零平板上彈出的新聞。
“這次的這名逃犯,就是當初導致降谷先生同期變成植物人的那位吧?”
遲疑了一下,風見裕也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
“是他。”
降谷零點了點頭,點開這條推送,沒有第一時間看新聞,而是扭頭看向風見裕也。
“怎麼?懷疑我公器私用?”
他面無表情的問道。
“不不不!怎麼會!”
風見裕也飛快搖頭否認道。
“這名炸彈犯具有極強的報復心理,被捕後也在監獄裏說過一定會報復警方,如今逃出來的第一件事當然就是策劃犯罪。”
降谷零一邊看着新聞,一邊說道。
“這傢伙第一次犯案便以兩棟公寓上住戶的生命爲籌碼像警方索要贖金,第二次更是胃口大開,拿醫院這種拯救生命的地方來要挾警方,一次比一次嚴重,這次出來說不定會膽大妄爲到拿一座城市作爲籌碼,又或者是國會議事堂呢。”
“這已經算得上是威脅到國家安全的嚴重事件了。”
他告訴風見裕也。
“原,原來如此!”
聽到降谷零這麼說,風見裕也恍然大悟般點點頭,剛想說“不愧是降谷先生”,降谷零卻話音一轉,乾脆利落的承認了自己就是在濫用職權。
“不過我確實夾雜了私心。”
降谷零看着新聞配圖裏那張冒着黑煙的公寓樓,冷靜的說:
“畢竟他差點害死我的同期。”
他這麼說着,看着面露震驚的風見裕也,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
“這可是真話,要去舉報我嗎?”
“……不會的。”
風見裕也沉默片刻,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雖然降谷先生說自己夾雜了私心,但之前說的都沒錯,逃犯確實有危害國家安全的可能。”
“只要有零點零一的可能性,我們就不能無視它,這還是降谷先生告訴我的。”
他看向自己的上司,目光堅定。
“……真是敗給你了。”
降谷零看着風見裕也,沉默片刻後露出了無奈的笑容。
“任務報告也交了,就讓我送你回去吧。”
他沒再討論這個話題,而是一邊啓動車子,一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