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帳內
“江大掌印,年節已近,我想我應該回去了,”沈寶珠不緊不慢得說着,“掌印應該也知道,第二批貨已經在路上了,由銀山衛的銀川等精良負責運輸,不過數日即將抵達。”
江晝點了點頭,“不錯,不如明日動身吧,同李老闆一起,有個照應。”
“謝江大掌印,”沈寶珠慢慢跪下,叩首,說到,“祝掌印大人千秋大業得以如願,沈氏必效犬馬!”
江晝嘴角勾起一抹笑,“承沈小姐吉言,本座日後必然不忘沈小姐的扶助之情。”
沈寶珠緩緩起身,“寶珠告退。”
“今晚沈小姐切記睡得好些。”江晝淡淡得說了一句,似是提醒。
沈寶珠微微頓了頓,隨即拱手到,“多謝掌印。”
回到帳子,沈寶珠開始斟酌江晝的話,今晚他要做什麼?不要出帳子,說明是軍營有事要發生,可戰書還未送出,何來敵軍襲擊?還是說……
沈寶珠秉着,自己苟住小命就萬事大吉,沒去多思慮,既然他讓自己待着,那就待着。
……
“李公子,收拾收拾明天回京了。”沈寶珠見其溜達一圈回來了,提醒到。
李伴卿合上帳簾,手中拿着一個盒子,“知道了。”
沈寶珠看了一眼其手中的盒子,沒多說什麼。
“雪如此大,晚上就別出去溜達了,好好休息,免得明天乘馬車覺得乏力。”
“多謝沈小姐關心了。”李伴卿回到。
沈寶珠依舊忙於收拾自己的收拾,就留出一套第二日佩戴。
李伴卿來到沈寶珠的身邊,把手中的盒子放下了桌上。
“瞧瞧,我找到了什麼好貨。”李伴卿慢慢移開了蓋子。
只見裏面裝的是一條灰色的小蛇。
沈寶珠不是很怕這些東西,這蛇也是小,便皺眉問到,“天寒地凍的,哪兒來的蛇?”
“喲?不認識這小東西?”李伴卿洋裝驚訝,“這小傢伙的蛇膽可是極品,一兩蛇膽買黃金白兩。”
“那就恭喜李公子,庫中又充盈了些許。”沈寶珠隨口迎合着。
“送你如何?”
“不用了,無功不受祿。”
“喲!怎麼了這是錢都不要了?”李伴卿合上了蓋子,把小蛇丟到了一邊。
“李伴卿,我在爲我的性命擔憂。”沈寶珠義正言辭得說到,
李伴卿愣了一下,隨後又恢復了笑盈盈的樣子,“明日就回去了,不要太擔心雪再大也不會把我們沒死。”
沈寶珠剛想反駁,李伴卿突然湊近,把沈寶珠圍住了。
“東西在我們手上,他們當真敢麼?”
說這句話的時候李伴卿離沈寶珠很近,他騎着很厚的狐裘,把她圍住了,沈寶珠只覺得周身一暖。
“比起這個,不如想想,年節要喫什麼好喫的,如何打扮得更好看,會收到多少年禮,回頭李某送你一對金雕屏風怎麼樣?”
李伴卿笑着說到,沈寶珠嘴角揚起了一抹笑,“金子做的屏風?李公子是要把我閃瞎麼?”
“難不成送你一張水晶塌?”李伴卿打趣到。
沈寶珠笑說到,“罷了罷了,怕是硌得慌吧。”
“回禮啊……回禮……”沈寶珠裝着思考的模樣,隨後說到,“不如我送李公子一張水靈塌?”
李伴卿的狐狸眼一眯,意味深長得看着沈寶珠,“好啊!那送來那日沈小姐陪鄙人一起試一下才好,看看硌不硌人。”
沈寶珠耳間一紅,輕輕拍了一下李伴卿的胸口,“說什麼呢,不成體統。”
“哦?若是成體統沈小姐就應下了麼?”李伴卿故作玩味得說。
沈寶珠黛眉一挑,“如何成體統?”
“李某三書六禮,四聘五金,把沈小姐娶回家做掌家夫人不就好了?”李伴卿說時眸中多了幾分認真。
沈寶珠噗得笑了出來,“誰說我要嫁於你?我可曾答應?”
李伴卿突然轉身,嘆了口氣,很是傷心遺憾的模樣,“哎呀……都說日久生情,與沈小姐同吃同住如此時日……”
“李公子,如此說也不太對……”沈寶珠的話未說完就被李伴卿搶了去。
“哦?不太對?如此說來,沈小姐對鄙人還是有些情分的了。”李伴卿一雙狐狸眼,緊緊得盯着沈寶珠。
沈寶珠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不知該說些些什麼,“這……”
沈寶珠眼眸低轉,想避開李伴卿的眼神,可又礙於此人留在自己面前,不直視與人,是不尊的表現。
“你要是這樣想,我也不好多說。”沈寶珠黛眉微蹙,她不知道,自己的腮如上了胭脂似的。
沈寶珠什麼都好,平日待人還是經商鬥財,不苛待下人,親近長幼,精通商務,懂得財道,讀書寫字,也不必其他的小姐遜色,容貌姣好。
可差就差在不通男女情,這也不能怪她,十五歲嫁去郡公府,丈夫花心,喜歡小鳥依人的女子,不喜她這種有有主見的女子,兩人又沒什麼感情,只是完個婚,從閨閣女子到宅院夫人,只花了一週,提親,下聘,面婆母,迎娶完婚,需要與丈夫接觸的環節沒幾個。
感情,情愛,對於沈寶珠來說,不曾接觸過,唯一知道的是和陳綾頤看話本時,書記寫的一些事,但這些是杜撰的,她只當是消遣玩笑。
如今,突然來了一個李伴卿讓她措不及防,她不知道自己當如何。
“不逗你玩了,”李伴卿輕笑着,“放心吧,晚上安心睡覺。”
……
酉時
沈寶珠李伴卿等人用過了晚膳,沈寶珠並未喫太多,可能是太膩了,也可能是沒胃口。
飯後,沈寶珠單獨和姬岫囑咐了幾句,便讓三人收拾好碗碟退下了。
李伴卿沏了一壺熱茶,遞了一盞給沈寶珠。
“你那個侍女功夫不錯,但不一定擋得住北蠻人的精銳。”李伴卿戳破了沈寶珠的計劃。
沈寶珠結果茶盞,吹了吹,喝了一口,回到,“她是我的摯友,能幫到一點是一點吧。”
沈寶珠不知她爲何會來這種地方,但她要是要被算計,自己不會坐視不管,就如幼時在女學裏她替自己出頭一般。
“隨便你啦,反正她那個小情郎也有部署,”李伴卿隨口說到。
沈寶珠聽到這裏又放心了些,劉百伯也算是有情,但願陳綾頤不要出事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