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絕情?本王只恨自己從前對你太好!”

    蕭元祁原本顧及着溫南燕腹中的孩子,不想與她爭執惹得她激動,哪知她竟會因着苗氏的事來控訴他,這讓他再也無法按耐心中的怒意。

    他曾經對她的寵溺和深情,但凡是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如今她的所作所爲刺痛了他,他下決心不再憐她愛她,竟被她指責絕情?

    “你我成親三年,本王一直被你無辜的外表所矇騙,你仗着本王對你的信任和偏愛,害明珠,害玉禮,你被她們揭發時,你知道本王有多心寒?若不是你有身孕,這祁王府哪裏還容得下你!”

    “要論絕情,本王從前對玉禮纔是真的絕情,就因爲不喜歡她,總是信了你的鬼話,冷落她猜忌她,把你一個側室捧得像是這王府裏的女主人。”

    蕭元祁說到這,脣角浮起一抹苦澀的笑,笑中帶着些許自嘲,“如今想想真是荒唐,我真就如玉禮當初所說的那樣,寵妾滅妻,是非不分。”

    “更可笑的是,你妹妹與你母親作威作福,本王還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庇護她們,如今玉禮得了太后的賞識被封郡主,她報復你母親曾經對她的欺凌本就合情合理,你憑什麼讓本王阻止她,你還有臉哭!”

    蕭元祁的怒斥讓溫南燕發怔,她無力地癱坐在地上望着他,連眼淚都忘了擦。

    她張了張口,語氣裏滿是酸澀,“你就如此後悔曾經對我的寵愛嗎……”

    “本王悔恨萬分。”蕭元祁毫不猶豫地回答,“只可惜一切都已發生了,若能從頭再來,我寧願我們從來不曾相遇。”

    他的語氣冰冷至極,溫南燕只覺得心底如針扎般的疼。

    “王爺以爲我想作惡嗎?”溫南燕噙着淚水看他,此刻不是爲了博他憐憫,而是發自心底的傷心欲絕。

    “你出生皇家,三妻四妾是必然的,我也有過心理準備,可你對我太好,好到我根本無法忍受旁人來分走你的感情!明明你與我兩情相悅,先帝非要塞一個溫玉禮來橫插一腳,她奪走了本該屬於我的正妃名分,我怎能不恨她!”

    “我是溫家嫡出的大小姐,她只是個妾生的庶女,從小父親就說我是他的驕傲,王爺你也曾說我是你的摯愛,那溫玉禮憑什麼壓在我頭上?她想從我這奪走父親的器重和你的感情,這些都是我先擁有的,哪能拱手讓給她!”

    蕭元祁聽得臉色鐵青,“你簡直不可理喻!你以嫡出的身份而自傲,那你可知,高門嫡女應當知書達禮,有容人之量,你心胸狹隘虛僞善妒,還給自己作惡找理由?”

    四目相對,溫南燕看到蕭元祁眼底的憎惡之色,只覺得心口似是被一把無形的刀割着。

    她從未在他眼中看到這樣的情緒,這一刻她只覺得無比慌亂。

    他是厭惡她了嗎?

    “王爺,我真的不想害人!和你相遇之前,我也不曾害過人,我對她們下手,是因爲我真的太在意你!”

    溫南燕說到激動處,從地上起了身,朝蕭元祁伸出了手,似乎是想要抓住他。

    蕭元祁卻後退了一步,與她又隔開了些許距離。

    她執着地想要上前再靠近他,卻被守門的兩個護衛伸出長臂攔下。

    他們自然是看出了蕭元祁的抗拒,便不能讓溫南燕的手挨着他。

    溫南燕哽咽道:“王爺,你別厭棄我,我如今知錯了,以後再也不這樣了,我會安分守已,王爺你再信我一回!”

    “本王不會信你,也不會再來。本王奉勸你好生養胎,孩子生下之後便與你再無關係,本王自會好好培養他,若是你不安分還想尋死覓活,本王也不攔着你,就當和這孩子沒緣分,你自己看着辦。”

    蕭元祁話音落下便拂袖離去,不再理會身後溫南燕的哭泣與哀求。

    錯愛三年,他恨的不僅是她,還有識人不清的自己。

    ……

    是夜,萬籟俱寂。

    雅緻的房屋內瀰漫着一片氤氳霧氣。

    溫玉禮靠在浴桶裏愜意地閉目養神,脖頸以下浸泡在熱水中,水面上漂浮着滿滿一層沁人心脾的花瓣,都是白桃今日摘的。

    忽聽窗外傳來一陣細微的動靜,隨即有人將窗戶輕敲了三下。

    這是蕭雲昭打招呼的方式,溫玉禮立即轉頭看向窗子,“阿昭?”

    窗外晃動着的人影應了一聲,“是我。”

    溫玉禮道:“你在外面站一會兒,我在沐浴呢。”

    蕭雲昭沒料到他來得這麼湊巧,便應了一聲:“好。”

    溫玉禮脣角揚了揚,“白天不是才見過面,這麼快就又想念我了?”

    “你白天走得匆忙,我只不過去書房處理了點事兒,再回司徒彥那你就跑了,聽他們說你獨自去了祁王府,便想來問你,這一趟順不順利?你若是覺得不解氣,師父我自然是可以幫你的。”

    “還算順利。”溫玉禮悠悠道,“對於我提出的要求,王爺與太妃都妥協了,師父您就不用費心這事了。”

    蕭雲昭似是冷哼了一聲,“看來我那不長眼的侄兒如今是把你放在心上了,你離開時,他有沒有對你說,要你原諒他,與他和好之類的混賬話?”

    溫玉禮低笑出聲,“那倒沒有,他大概是知道我煩他了,我離開時,他只讓我好生照顧自己,以後若是遇上麻煩儘管找他。”

    蕭雲昭輕嗤一聲,“這是以退爲進,看來他準備拼耐心,把重新追回你當成一場持久的戰役來打。”

    “唔,你倒是挺會猜他心思的。”

    溫玉禮說話時,聽到夜風將窗子吹出了抖動的聲響,她下意識朝蕭雲昭問了一句:“外邊是不是挺冷的?”

    “是有些冷,莫非你心疼我了想叫我進屋?”蕭雲昭慢條斯理道,“若真如此,爲了感謝徒兒你的體貼,我可以幫你搓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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