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祁拿起湯匙,才喝上兩口,就聽見大堂外邊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王爺,梁王殿下失蹤了!”
突如其來的消息,讓蕭元祁微微一驚,“六弟失蹤了?”
“梁王殿下從咱們府裏出去之後,就沒回他自己府上,起初梁王府的管家還以爲是他又在外邊逗留了,可是眼見着天色都黑了,他也不回去用膳,管家就派了人出去尋他,結果在一處街角發現了衙門的人正在擡一具男子屍體,那人就是下午跟着梁王殿下出門的隨從。”
蕭元祁聞言,頓時眉頭緊鎖,“就只有這麼一點兒線索嗎?那隨從是怎麼死的?”
“仵作驗過屍了,那人身上沒有利器造成的傷口,據說是被習武之人打得內傷過重,這才身亡了。”
“六弟應該是被人挾持了。”蕭元祁站起了身,“此事需要立即上報宮中,讓刑部的人介入調查。”
沒有發現蹤跡,總比發現屍體好得多。
他平日裏與蕭元良來往頻繁,自然明白蕭元良幾乎是沒有仇家的,他這六弟性情隨和,不喜歡與人結緣,那麼被挾持這事……會是尋常強盜土匪幹的嗎?
他腦海中隱約有一個猜測。
玉禮說,那海寇頭子狂豹,與苗凌楓同是逸王手底下的人,先前海寇來找他交好,也是苗凌楓給支的招,而他沒有按照苗凌楓的計劃走,讓海寇被朝廷順利打下,等同於是讓苗凌楓白忙活了這一陣子,那廝必定對他恨得牙癢癢。
那廝心胸狹隘,一有機會便會打擊報復他,而他最近警惕性較高,又因着胳膊受傷一事,不常出門,即便出門在外也會帶足了人手,那廝想針對他便不好得手了,至於玉禮那邊……寧王府的高手可一點都不比祁王府的少,更難下手。
所以那廝是狗急跳牆了,得知他和六弟關係好,便把六弟給綁了?
若真如此的話,六弟就是被他給連累了。
想到這,蕭元祁手握成拳,在桌子上重重捶了一下。
一旁的親信見此,連忙勸道:“王爺切勿動怒,您胳膊上的傷還沒好,可別做這樣大的動作。”
“是本王連累自己兄弟了。”蕭元祁冷聲道,“原先以爲那姓苗的只是針對寧王府那邊,如今看來,此人的性格真是惡劣到了極點,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原本和六弟一點兒關係都沒有,怎麼找麻煩還找到他身上去了,他若是因此有個三長兩短……”
“王爺不必如此悲觀,也許梁王殿下遇上的只是尋常的打劫。”
“那要是他真被苗凌楓綁走了呢?本王不知他們此刻在什麼地方,又該如何設法營救六弟。”
“王爺不是要將此事上報宮中嗎?陛下自然是會管這事兒的,刑部的人手總比咱們祁王府的人多,王爺先在府中安心養傷,耐心等着消息就是了。”
……
寧王府書房內,蕭雲昭正專心低頭看着書,忽聽門外響起一陣小跑聲,隨後房門被人推開了。
他不需要擡頭都知道來人是誰,除了溫玉禮,可不會有人一聲招呼都不打就直接破門而入的。
蕭雲昭並不接溫玉禮遞來的那根糖葫蘆,而是放下了手裏的書,擡起了頭,將目光落在她的脣上。
她水潤的脣瓣沾染了些糖稀,在這一刻,十分誘人採擷。
“很好喫是麼?那我也試試。”蕭雲昭說話間,便伸手拉扯她的手腕,稍稍一用力將她拉到了自己的懷裏坐下,而後也不與她客氣,捧起了她的臉,低下頭,含住了她的脣瓣。
溫玉禮:“……”
原來他說的要試試,是這麼個意思。
被蕭雲昭吻着,溫玉禮下意識伸手要環住他的腰,卻一時忘了自己手上還拿着糖葫蘆,這麼一伸手,糖葫蘆上的糖衣便沾在了蕭雲昭垂落下來的頭髮上。
兩人分開之際,溫玉禮驚呼了一聲,“粘住頭髮了!”
她連忙從蕭雲昭懷中站起了身,將手裏的糖葫蘆遞給他,“幫我拿一下。”
她從袖口裏掏出了手帕,沾了點涼水去幫他擦拭那粘糊的頭髮。
“這糖也太黏了……”
“沾上就沾上了,等會洗洗就好。”蕭雲昭低笑了一聲,伸手握住了她的柔荑,“天色也黑了,一起去泡個澡,上回在浴池裏的感覺似乎還不錯,今夜不如再試試?”
溫玉禮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輕咳了一聲道:“以往都是你幫我洗頭髮,等會兒我來幫你洗,不過我先聲明,我的手法沒你好。”
她這麼回答,便是同意了。
蕭雲昭勾了勾脣角,咬了一口手裏的山楂,“這東西怪甜的,以後夜裏少喫,怕你喫多了牙疼。”
溫玉禮正要接話,卻聽書房外頭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殿下,王妃,剛得到的消息,梁王殿下失蹤了,而且,是從祁王府離開之後才失蹤的。”墨竹隔着門板說道。
溫玉禮怔了怔,“從祁王府離開之後失蹤?”
“不錯,不僅是他失蹤了,他帶的隨從也死在了路邊,據說是受了嚴重的內傷,想必是他們主僕二人在路邊遭遇了襲擊,除了這些之外,沒有其他線索了。”
溫玉禮同蕭雲昭對視了一眼。
“這事……會和姓苗的有關係嗎?”
“倒是很有可能。”蕭雲昭道。
“也許是因爲之前海寇的事情,蕭元祁把姓苗的擺了一道,那廝被耍之後惱羞成怒,想找機會報復,卻一時沒有合適的時機,這纔會把矛頭指向了與蕭元祁素來關係很好的蕭元良身上。”
溫玉禮頓了頓,道,“那姓苗的性子有些讓人捉摸不透,也不知是否會直接報復再蕭元良的身上,還是利用蕭元良再來威脅蕭元祁做些什麼……”
“無論是哪種可能,他應該很快都會有所行動。且等一等看吧。”
……
“你們到底是何人?知不知道本王是什麼身份,敢當街把本王綁架過來,膽子真是不小。”
“本王在和你們說話,你們都是聾子嗎?你們是聽命於人對不對?那這樣把你們的主子叫過來和本王親自聊聊,到底是圖錢還是圖什麼其他的東西?直說便是,本王最不喜歡和人打啞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