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傷在胳膊,如今胳膊都擡不起來,但好在性命無憂。”

    溫南燕一聽性命無憂,便鬆了一口氣。

    “你對五哥,真還有情嗎?”蕭元良定定地望着她,“你究竟是喜歡五哥,還是那姓苗的?”

    “不管從前還是現在,我心中都只有祁王,不是我要背棄他,是他捨棄了我!”

    溫南燕語氣有些激動,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又追問蕭元良道,“你剛還說,我走之後,王爺思念過我?”

    蕭元良偏過頭,躲開她的視線,“本王沒說。”

    “你分明說了,我聽見了!他對我還是有些情分在的是不是?”

    “是又如何?你都跟着姓苗的跑了。”

    “我跟凌楓走是無奈之舉,我若不走,溫玉禮不會放過我。”

    想到蕭元祁或許還惦記着自己,溫南燕心中不禁翻騰起一絲喜悅。

    雖然他先前把話說的那麼絕,可畢竟他們都曾真心相許,幾年的情分哪能說斷就斷了?她想,他或許只是還沒消氣。

    她離開之後,他心中是有懊悔的吧?

    “那麼你認爲,苗凌楓就很可靠嗎?”蕭元良轉過頭看她,緩緩說道,“他對你的情意是真,可他未必能容忍你懷着五哥的孩子,即便你暫時能保下這個孩子,以後呢?你能指望苗凌楓將他當做自己的孩子嗎?那你未免也太天真了。”

    溫南燕怔住。

    蕭元良繼續道:“孩子若跟着五哥,五哥一定會疼愛,跟着你和苗凌楓算什麼?苗凌楓對五哥恨之入骨,你終日都要提防着他對你們的孩子下手,就如同你嫉妒溫玉禮一樣,他也嫉妒你對五哥的情分,不是嗎?”

    “他應該不會傷害我和王爺的孩子,而且當我說出,我要留下孩子的時候,他並沒有一絲一毫的反對。”

    溫南燕回過神來,對蕭元良的話並不認同,“凌楓與我從小相識,自我有印象以來,他對我一直都很好,他凡事都很謙讓我,我知道他對我有情,可我心裏只有祁王殿下,這一點他也是心知肚明的,我相信他比尋常男子大度許多,他都不介意我嫁過人……”

    “你也說了,他只是對你好,而愛屋及烏,並非所有人都能做到,孩子又不僅僅是你的孩子,那是五哥的血脈!他今日能因爲嫉妒而傷了五哥,焉知將來不會對五哥的孩子下手?他是個很聰明的人,下了手都未必會被你抓到把柄。你可要想好了,他究竟值不值得你付諸信任。”

    蕭元良說到這,語氣有些冷硬,“本王剛纔說的這些都是肺腑之言,反正我不信那苗凌楓,若你覺得我是在挑撥,那就隨你怎麼想了,我真是替五哥覺得不值,他原本已經在考慮着要原諒你了,你卻又一次令他失望,和這個姓苗的一起給他添堵,你還真是好得很。”

    溫南燕瞳孔一緊,“他當真有考慮過要原諒我嗎?你別忽悠我!”

    蕭元良並未接她的話,只自顧自地說道:“也不知五哥是造了什麼孽,攤上你們溫家這兩姐妹,一個善妒愛惹事,一個薄情寡義另攀高枝……”

    “王爺先前說過,他不會原諒我做過的那些事情,一旦孩子生下來,我就會被趕出王府,如今你卻又說他有考慮着要原諒我……我不信你!”

    “那你就別待在這煩我了。”蕭元良背過身去,“我有些睏倦了,你走吧,和你這樣蠢到無可救藥的女人說話,本王覺得累。”

    溫南燕秀眉擰做了一團。

    蕭元良似乎不願與她再交談,可她迫切地想要知道,蕭元祁如今究竟是怎麼看待她的。

    “我離開之後,王爺還說過什麼?他是不是誤以爲我和苗凌楓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

    “他誤會你們那不是很正常的麼?你自己就是個善妒的人,嫉妒的滋味有多麼難受,難道你會不清楚嗎?”

    “所以,王爺是因爲凌楓把我帶走的事情而喫醋了嗎?可那分明就是他主動捨棄我的,他怎麼能怪在我頭上!凌楓那時扣押着冒牌的溫玉禮,讓王爺拿我做交換,王爺想也不想就同意了,他甚至還說,要是溫玉禮有個三長兩短,他就讓弓箭手放箭,要我們都給那賤人陪葬!這你怎麼解釋?話是他親口說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多在乎那個賤人!”

    想到那一日發生的事,她都能氣得胸口疼。

    他還說,她這樣的蛇蠍毒婦不值得他原諒。

    她被他關在院子裏那麼長時間,他何時來探望過她一眼?但凡他能再給她一點溫柔……

    “你只知五哥在乎溫玉禮,卻不知他曾經爲了保住你,費了多大的勁。”

    蕭元良冷笑道,“你細數你自己過去的罪行,把你囚禁,很委屈你麼?你分明心胸狹隘小心眼,卻硬是要在他面前裝寬容大度,終日擺着一副虛僞的端莊模樣,背地裏卻要將他身邊的女子都剷除乾淨,哪怕是和他有一點兒親近,你都不允許。”

    “你明知道五哥品行端正,他甚至不收賄賂,不貪贓枉法,他若是想做壞人,以他王爺的身份,不知能幹多少壞事了,可你卻踩着了他的底線,因爲善妒便殺人,你可知當你的真面目暴露的那一刻,慌亂的不只是你,他比你更加難受,他原以爲他的摯愛是一塵不染的,哪知事實是全然相反的?你若是真要僞裝,就得在他面前僞裝一輩子,才裝了這麼幾年便裝不下去,你要他如何接受真實的你?”

    “自從溫玉禮攀上了寧王這株高枝之後,早就想殺你了,五哥將你囚禁在那一方小院裏,既是懲罰,也是一種變相的保護,因爲你失去自由,一步也踏不出去,那就代表着你長期處於他的勢力範圍之內,溫玉林哪怕是再狂妄,也不能衝進祁王府殺你吧?她只能暫且隱忍下來。”

    “至於你剛纔說的,生下孩子之後就會被趕出王府,這的確是五哥當着溫玉禮的面親口說的,你讀了那麼多書,難道不知有一個詞叫做緩兵之計?五哥這麼說,便等同於是給了溫玉禮幾分臉面,讓溫玉禮即使有再多的怒氣,也得忍到孩子出生之後再找你麻煩,若提前找麻煩,那就是她不講道理了。”

    蕭元良頓了頓,道,“而孩子順利生下來之後,你又怎知五哥對你的氣不會消了大半?太妃盼星星盼月亮都想要個孫兒,你能給她添個孫兒,五哥自然就有理由要她寬恕你,原本五哥都在說服自己再給你一次機會,偏偏你那表弟跳出來瞎折騰。”

    溫南燕的臉色難看至極,“你剛纔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王爺當真沒想過要徹底拋棄我嗎?”

    “你若不信我的話,就別總來問我了。”蕭元良的語氣裏憤然中夾雜着些許不耐煩,“你這女人又壞又蠢,我若是五哥,就不原諒你,虧我之前還幫你說了些好話,如今想想,我也是蠢,你乾脆和那姓苗的遠走高飛得了,別再回到我五哥面前去礙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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