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立即後退一步,拔出長刀,威懾道:“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
簾子被一根又粗又長的擀麪杖慢慢挑起,長度足有一米多,完全可以當作武器來使用,簾子後面走出來一個人,正是葉掌櫃。
可是他的神情卻彷彿是另一個人,他臉上的表情並不是陰森恐怖的,而是微帶笑容,嘴角淌出一條口水,兩眼直勾勾地盯着二人,就像餓漢看見了食物。
蘇問秋腦袋一陣發懵,不知道葉掌櫃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他們背後的?
事後才懊悔地發現,二人下來的時候,完全被人肉作坊給吸引了,沒有仔細調查屋子的其它地方。其實當時葉掌櫃就躲在一些裝滿土豆和白菜的竹筐後面,截斷了他們的退路。
“肉,肉送上門來了!”葉掌櫃喃喃自語,雖然那是他的聲音,可語氣卻好像是另一個人。
“你是誰?”蘇問秋問道。
“我就是你們一直找的趙三土啊!”他答道。
二人一陣震驚,葉掌櫃就是趙三土?難道說他們竟然是同一個人?
他們從來沒想到,一直在找的趙三土其實並不存在,他和葉掌櫃竟然是同一個人。
“那葉掌櫃是誰”蘇問秋問道。
他真的想不通,既然趙三土和葉掌櫃是同一個人,爲何有兩個戶籍單子?
葉掌櫃完全沒聽進去他的話,一步步逼近,臉上帶着貪婪、飢餓、瘋狂的表情。
也許在他眼裏,蘇問秋二人僅僅是肉,和豬牛沒有區別,這個人沒有人性,他殺人是爲了做成外面那些小食,爲了喫,這纔是真正令他們不寒而慄的地方!
突然地窖之內煙塵四起。
“不好,是長樂散的迷煙!”
蘇異趕緊捂住了蘇問秋的摳鼻,自己卻因出言提醒,嗆了不少煙進去,登時便踉蹌了幾步
葉掌櫃趁機掄起手中的擀麪杖,蘇異在同一時間揮刀取擋着,然後長刀脫手飛出,刀鋒一偏堪堪刺中了葉掌櫃的左肩。
葉掌櫃低頭察看了一下肩膀上的刀傷,齜牙咧嘴地倒吸了一口冷氣,憤怒地吼道:“竟敢打傷我,你們這兩隻不老實的兩腳羊!”
然後瘋狂地掄起擀麪杖。
葉掌櫃的身材又高又壯,手裏的擀麪杖少說也有十幾斤重,勢大力沉的攻擊好蘇異身中長樂散的情況下,逼得二人不斷後退,一直退到放屍體的桌案前面。
他揮舞擀麪杖的時候帶起的風吹得僅有的兩盞油燈火光忽明忽暗,把他那張變態的臉照得忽明忽暗,格外猙獰可怖。
這時蘇問秋才注意到,蘇異一直用左手捂着右手腕,原來他的手腕被砸傷了,已經腫了起來,他盡力保持清醒地對蘇問秋說道:“我來拖住他,你趕緊逃出去叫人。”
“這不行!阿異!”蘇問秋一口回絕。
“聽話,少主你勝不過他,我的責任就是保護你!”
說完他就衝了上去,兩人體型懸殊,葉掌櫃在蘇異面前就如同巨人一般,蘇問秋一下就哭了出來:“我不是你的少主!我也同樣有能力配得上你。”
“嘿嘿,一個肉質結實粗獷,一個細皮嫩肉,煮來喫一定很香。”
說着,他的口水滴到了蘇異的腳上,然後單手掄起擀麪杖朝蘇異的頭頂砸去。
蘇問秋嚇得差點叫出來,蘇異索性借勢躍起,身體在半空中漂亮地迴旋,另一隻腳狠狠地踢在葉掌櫃的脖子上。
葉掌櫃雖然身強力壯,也被這一腳踢歪了身體,一巴掌按在另一張桌子上才勉強穩住。然後他丟掉擀麪杖,順手從牆上抽出一把又沉又大的菜刀,蘇異見勢不妙趕緊後退。
葉掌櫃嘴裏流着涎水,目露精光,手中菜刀唰唰地胡亂劈砍起來,把蘇異一直逼到案桌前。
蘇異向身後亂摸,想找樣東西來抵擋,可那張桌子上只有一具裹在麻袋裏的屍體。
蘇問秋雖然害怕得不行,可是眼看着蘇異已經受傷而且長樂散的效果已經讓他幾乎不能動彈,再不能坐視不管。
他咬咬牙,衝過去拾起地上的擀麪杖,不顧一切地朝葉掌櫃的腦袋上砸了兩棍子。
木棍敲在腦袋上發出砰砰的聲音,這是有他生以來第一次拿棍子砸人的腦袋,震得他虎口都在發麻。
葉掌櫃回過頭,咬牙切齒,一縷鮮血從額頭一直流到鼻子,使他的樣子看上去更加猙獰了。
“怎麼都這麼不老實!”
他怒吼一聲,一刀朝蘇問秋劈過來,刀刃發出呼呼的風響,蘇問秋本能地用擀麪杖去擋,結果竟然被一刀削了三分之一,這刀竟然如此鋒利!
他愣神的一瞬間,葉掌櫃一腳踹過來,正好踢在他的腹部。
蘇問秋朝後退了幾步,一口獻血從口中噴射出來,感覺胃裏像吞了一團火,一陣陣鈍疼,手裏的擀麪杖也不知掉到哪裏去了。
“問秋!”這時蘇異厲喝一聲,從後面撲到葉掌櫃的身上,雙手死死地勒住他的脖子。
他叫的不是“少主”,是“問秋”。
葉掌櫃就像頭蠻牛一樣,不停甩動身體,想把蘇異給甩下去,最後他整個人朝牆上撞過去,連撞了四五下,蘇問秋攤在地上真害怕蘇異被撞死了。
蘇異被撞得沒有力氣了,軟軟地癱了下來。
湯師傅一把抓住他的頭髮,將他的腦袋提了起來,被反方向揪住頭髮是非常疼的,蘇異用雙手抓着湯師傅那隻大手,拼命想要掙脫,卻使不上一點力氣,神情極度痛苦。
葉掌櫃高高地舉起菜刀,說道:“你放心,我會把你做成香噴噴的羊肉燒麥!”
眼看着那一刀就要斬在蘇異的脖子上,蘇問秋不顧一切地從牆上抓了一把剔骨尖刀,衝葉掌櫃衝了過去,葉掌櫃聽見腳步聲想要轉身,但是卻晚了。
噗的一聲,蘇問秋手中的尖刀從他的後腰捅了進去,刀身幾乎沒入一半……
葉掌櫃轉過臉,直愣愣的看着插進自己腰裏的尖刀,當這把刀捅進葉掌櫃身體的時候,突然之間,蘇問秋的恐懼之情竟然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