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是真打算跟葉勝平分,沒必要自討苦喫全部搬走。
一想到葉勝平醒來發現自己不在、着急後悔的模樣,錢佳麗感到非常痛快。
走到一條早市。
錢佳麗拍了拍鼓鼓的錢包,豪氣道:“姨!要半張燻肉大餅,加三份生菜。”
以爲我就離不開你啦?
以爲我就得死皮賴臉嫁給你?
做夢去!
姑娘我離了你,喫香的喝辣的。
你離了我,在家煮掛麪吧!
半張燻肉大餅、一碗豆漿把錢佳麗給喫撐了,拖着行李滿大街消食。
她在糾結倆人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吵架,是不是應該鬧得更大一些?好讓這頭熊徹底長記性。
畢竟一鬨就回去,很沒面子。
現在馬上六點,錢佳麗七點二十要上班,留給她糾結的時間不多了。
錢佳麗盯着手機,心想葉勝平要是在六點前打電話求和,那就淺作一下,然後原諒他。
好嘛,六點過十分了,手機依舊沒動靜。
吵成這個樣子,竟然還有心情睡懶覺?
葉勝平你也沒長心吶!
‘不。’錢佳麗搖了搖頭,‘他不是沒長心,他只是對我不上心。’
“佳麗!”郭曼寢室幾人逛早市,看到街邊拖着行李還神叨叨的錢佳麗,詫異道:“你怎麼了?”
“我——”錢佳麗語塞。
郭曼是單位唯一知道錢佳麗和葉勝平同居的人,一個眼神遞過去,錢佳麗就知道她問的是‘你倆吵架了?’
錢佳麗啃着指甲,一個眼神瞟回來,意思‘嗯吶’。
郭曼對室友們說:“你們去吧,我陪佳麗。”
幾人走後。
錢佳麗很感激郭曼陪自己,咧嘴衝她甜笑。
“親愛的。”郭曼審視她,“你精神狀態還好麼?”
錢佳麗:“好着呢~”
“所以——”郭曼向錢佳麗的行李箱攤開手,“你是離家出走,還是被你家大哥趕出來的?”
“當然是我主動離家出走了。”錢佳麗傲嬌道:“他敢趕我走?他瘋了他敢趕我走。我借他十個膽,他也不敢趕我。”
倆人就昨晚的事兒進行了覆盤。
“還我能娶你我就娶,我娶不着你是我命不好。”錢佳麗冷笑,“他這什麼意思?娶不着我,光怨命不好就得了?”
“人也不是那意思。”郭曼說:“人還是心疼你。”
錢佳麗覆盤得正在氣頭上,好死不死葉勝平打來電話,錢佳麗直接給掛了,“我這次一定要讓他好好反思,反思不好我倆就拉倒。”
“我不信。”郭曼樂了,“我不信你捨得跟他拉倒。”
錢佳麗梗着小脖兒,理智尚存:“不信就不信,那我也不能因爲你不信,我就跟他拉倒。”
“行啦!彆嘴硬了,去把行李放宿舍,一會兒該上班了。”
“我不放宿舍,我放宿舍那趙默得埋汰死我。我要找個小旅館,把行李放小旅館。”
“趙默又不知道你和你家大哥同居,她有啥好埋汰你的?”
郭曼見她這樣怪不落忍的,想要安慰錢佳麗幾句。
錢佳麗卻先她一步開口:“下班組局打麻將吧!我好久沒打麻將了。”
白天葉勝平給錢佳麗打電話、發短信,錢佳麗一律不接也不回。
到了幼兒園放學時間,錢佳麗站在班級門口送小朋友,葉勝平就杵在樓梯口眼巴巴地望她。
錢佳麗瞪他一眼,恰巧被趕來接沐沐的鄭旭東意外收到。
鄭旭東有些懵、抻了抻脖子。
錢佳麗堆起笑容,向裏招手,“沐沐,爸爸來接你了。”
鄭旭東邊走邊回頭,看到一臉落寞的葉勝平,大概猜到倆人鬧不愉快了。
“老師有空麼?我想就沐沐的教育問題向您請教。”
錢佳麗點頭,“您說。”
“找個地方坐下聊,可以麼?”鄭旭東怕錢佳麗拒絕,誠懇道:“我和我前妻很早就離婚了,沐沐一直跟着我,我平時又很忙,他難免會缺愛。我想盡量彌補他,但是我有點搞不明白他小腦袋瓜在裏想什麼,有些不得其所。”
他這麼說,錢佳麗無法拒絕,“沒問題,您先進教室等一下,我們稍後在教室聊。”
鄭旭東摸着沐沐的頭,“我們還是邊喫邊聊吧,這個時間孩子快餓了。”
沐沐了抱住錢佳麗的腿,奶聲奶氣道:“麗麗,我餓。”
“沐沐餓了呀——”錢佳麗蹲下身,握住他的雙手晃了晃,“老師有好喫的小麪包,我們喫一個先墊墊肚子,等下再讓爸爸帶你喫別的,好不好?”
沐沐擡頭看鄭旭東。
鄭旭東替沐沐應下:“麻煩您了。”
小朋友們陸續被家長接走,葉勝平大步直奔錢佳麗。
錢佳麗倔噠倔噠回教室,把門關上,“沐沐爸爸,您說吧。”
過會兒郭曼來找錢佳麗,見到靠牆站的葉勝平,打趣道:“誒?大哥,站崗呢?”
葉勝平禮貌客套:“郭老師好,下班了。”
“下班了。”郭曼指了指錢佳麗的教室,“我幫你叫她?”
“不用。”葉勝平說:“她忙她的,我等着。”
郭曼敲門。
錢佳麗:“進。”
郭曼探進上半身,“晚上你還能?”有學生家長在,不好直說打麻將。
錢佳麗比了個‘ok’的手勢。
郭曼也回錢佳麗個‘ok’的手勢,然後帶上門走了。
鄭旭東作爲一位父親誠心請教孩子的教育問題,錢佳麗一開始還在爲門口的葉勝平心猿意馬,但聊着聊着就很快進入到老師的角色。
半個小時後,錢佳麗覺得她已經把對沐沐的所有了解都講出來了,便推說還有事兒,送走鄭旭東父子。
錢佳麗白了一眼在門口候着的葉勝平,就到教室搞衛生了。
葉勝平跟進來,幫她擺齊桌椅,“還生氣呢?”
“沒有。”錢佳麗大力掃地,“跟你生氣犯不上。”
葉勝平走過來。
錢佳麗舉起笤帚逼退他,“保持安全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