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沖喜王妃想守寡 >第2章 見美色起淫心
    瑞鳥鎏金薰爐裏,點在百香合,卻掩蓋不住陸凝凝身上的腥氣。

    陸柔柔媚眼含淚,哀哀切切,跪爬到陸凝凝身邊,拉着她往下滴水的裙角,輕輕抽泣,當真是風情萬種,我見猶憐的一朵小白花。

    “姐姐,姐姐!妹妹不求什麼名分,只求姐姐許我和延輝哥哥在一處,哪怕是當個妾侍、通房我心裏也甘願的。”

    方延輝見陸柔柔這般卑微,心裏恨極了陸凝凝,怎麼偏她是陸家嫡女,日日離不得藥的破爛身子,還議什麼親,純粹是禍害人!

    倘若沒有她,自己和柔兒何須受這等苦楚!

    趙氏一巴掌打在親閨女身上,也跟着拿帕子捂臉哭。

    “你這是說得什麼渾話?你好歹也是侯府的姑娘,如何能與人爲妾?這不是丟你爹爹的臉嗎?嗚嗚嗚,眼下可怎麼辦是好啊!”

    方延輝哪受得住這個,雖是打心眼裏對陸凝凝厭惡,卻也自知此刻不能不賣她個面子,眼下想順利地把柔兒娶進方家,還是得這病秧子出面。

    “凝妹妹,我與柔兒兩心相悅,此生是分不開的,也深知你我的親事,一早是定下的,方某不該負你,不如你們姐妹都嫁過來,做平妻!”

    趙氏哭得哀切,垂着的眼睛閃過一片精光,卻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狀。

    “眼下卻是沒有好法子了,他們既有了肌膚之親,若是柔兒不跟了方公子當真沒有活路了。凝凝身子不好,叫柔兒過去陪着也好,旁人照顧她,我也不能放心。”

    富平侯雖覺得丟人現眼,可也是沒有法子,這事要是鬧出去,他的名聲可就全毀了,雖這事不光彩,可怎麼瞧怎麼看,也是柔兒和方家哥兒是一對璧人。

    “事已至此,也只能這辦了,只是方大人方夫人那邊……”

    陸柔柔拼命壓制住臉上的欣喜,待等她嫁進方家,日後定是前途無量!

    趙氏還是一副委屈愧悔狀,“方夫人把咱家凝凝當親生女兒疼,若凝凝開口,想來方家也沒什麼異議。”

    說着話又擠出了幾滴眼淚,竟要對陸凝凝下跪。

    “凝凝,姨娘沒求過你什麼,你就看在我這些年照顧你還算盡心的份兒上,給你妹妹條活路吧,不然她可就只能去死了!”

    趙氏嬌嬌柔柔的一彎膝蓋,屋裏剩下三個趕忙來扶。

    侯爺更是心疼地把他摟在懷裏寬慰,“你是長輩,又教養了她許多年,跟母親是一樣的。哪有你跪她的道理,這事就這麼定了,趕明兒凝凝身子好了,就往方家跑一趟,叫柔兒一同嫁過去!”

    “嘔!”半天不吱聲的少女突然乾嘔了一下,她瞧了他們一眼,又捂着嘴想吐。

    絲毫不加掩飾地嫌惡,弄得方延輝臉黑,露出了個小人得痔瘡的眼神。

    陸凝凝擡起細白的腕子,給自己順了順氣,盈盈道:“大約方纔落水沒吐乾淨,見笑了。”

    富平侯清了清嗓子,總覺得這個素來乖巧的女兒方纔有幾分故意的嫌疑。

    “父親,平妻不過是那些商人門第糊弄人的玩意,本意上還是妾!女兒得姨娘照料多年,自然是‘感恩戴德’,又與妹妹‘姊妹情深’,如何能叫她這般被糊弄?天底下的男人又不是都死光了,我得多不要臉,跟姊妹巴巴的爭男人,這不是丟人現眼嘛!”

    趙氏和陸柔柔臉上一會紅一會白,最終漲成難看的青紫。

    “姐姐這麼說,便是心裏怨妹妹和我娘了?可我與延輝哥哥,母親與父親是情之所至,身不由己,還望姐姐能體諒。”陸柔柔雙眼又盈出一汪淚來。

    富平侯開始擰眉瞪眼,正要跳出來爲自己和趙氏的真情證明。

    陸凝凝輕笑道:“妹妹糊塗,當年姨娘父母雙亡孤苦無依,父親是憐貧惜弱,實乃救人救危的君子行徑,如何能與今日之事相比?”

    一口君子的高帽,砸到富平侯頭上,一下給他砸了個身心暢快。

    方延輝顧延輝黝黑的麪皮漲得發紫,手攥成拳,骨頭結被攥得咯吱吱作響。

    心裏恨這小賤人,剛纔怎麼沒淹死!

    “你待如何?”方延輝冷言。

    陸凝凝端坐在紅木雕花圈椅內,蒼白的臉上眉目含笑,那雙眼睛卻十分凌厲,氣勢逼人。

    跟平日裏唯唯諾諾,呆呆笨笨,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的德行一點也不一樣。

    “方公子既與我妹妹情深,自該請方家長輩先與我退了親,帶着人來擡走聘禮,再敲鑼打鼓地下聘迎娶我家妹妹纔是。”

    陸凝凝滿臉帶笑,言語間似乎很是爲庶妹考量。

    在場的諸位臉色卻都不好,心裏各自打起了小九九。

    富平侯雖是侯爵,任誰都知道陸家久失聖心,陸遠奎在官場上也沒混出什麼名堂,不過是個花架子,遲早要散,還沒個伯爵府體面。

    方延輝父親乃爲正三品工部侍郎,兩朝元老,在聖上面前的臉。

    更要緊的是,方延輝母親顧氏,乃是承安王的庶出姑姑玉屏縣主。

    承安王當年隨着聖祖爺南征北戰,東擋西殺,大齊開國後被封異姓王,可惜子嗣緣薄,一輩子只得一個嫡子和玉屏縣主這麼一個庶女。

    嫡子繼位後,拼命致力於開枝散葉,兢兢業業“幹”了幾十年,好容易弄出來零星幾個兒子,偏早夭的早夭,落胎的落胎,如今只一個病歪歪的獨子承襲爵位,成日裏湯藥吊着命,難保活得過二十五。

    只等他一死,血緣上最親近的便是表弟方延輝,當今聖上仁善,十有八九會叫他過繼去承襲承安王的爵位,哪怕不成,那承安王府的萬貫家財也自會擡進方家去。

    方家如今炙手可熱,陸家不過是個破落勳貴,自是不可同日而語。

    玉屏縣主與趙凝凝的母親乃爲閨中密友,這才憐貧惜弱,早早定下了兩個孩子的親事。

    陸家嫡女嫁過去本就是高攀了,可若是帶着人招搖過市的來退親,怎麼也不可能再聘陸家的庶女爲兒媳婦了。

    趙氏和陸柔柔心裏打鼓,陸遠奎捨不得這場好姻親,方延輝不禁爲難。

    陸凝凝瞧着幾人的臉色,不禁想笑,“怎麼,方公子難道不肯嗎?”

    “我如何不肯!只是……”

    趙凝凝截斷他的話,輕笑道:“既然肯,何不即刻去請父母來府上退親求親?方家清流門戶,想來方公子自然不是見美色起淫心,只貪圖女兒家身子不肯負責的浪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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