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叛軍滿臉淫笑地來解梁王的褲子,所有人臉上都是興奮,有人拿起匕首扔給小太監,等着他動手。
匕首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那聲音聽得人從耳朵縫裏,擠壓出恐懼來。
“你們!你們敢!本王要誅你們九族!”
梁王脖子上的青筋暴起,雙目充血,不住地謾罵,一個人恐懼到了極致就是憤怒,他聲嘶力竭地扯着沙啞的嗓子喊着,叛軍卻樂得更厲害了。
好像在看一場極其好看的猴戲,臺上越是熱鬧,底下的看客們就越興奮。
而梁王此時此刻便是那隻猴,還是一直即將被割掉鈴鐺,切斷根脈的猴兒!
慶良辰身不動膀不搖地倚靠在虎皮寬椅上,把玩着腰間的一把短刀,由着他發瘋。
“徐和良,五年前奕州知州薛明益曾經上書,寫給狗皇帝那位尊貴的齊王爺是如何爲禍一方,貪墨民脂民膏,那摺子是你叫人攔下的。”
梁王兩股戰戰抖得不成一個,卻被這一句話定住。
叛軍也都不笑了,個個冷眼瞧着他。
六年前齊王雖已是放肆,但還不曾如這幾年這般無法無天,逼得百姓活不下去的地步,要不是朝廷裏有人助紂爲虐,他們的日子何至於家不成家、活不得下去。
“齊王犯事,你頭一個就知道,甚至還拿出些‘兄弟情深’的話,爲他遮掩了不少,以至於他如此膽肥。你們這些腌臢夯貨,自稱什麼鳳子龍孫,可卻都是髒心爛肺透了,你比任何人都巴不得齊王發爛發臭,捅出天大的簍子,徹底失了龍椅上那位的聖心,就不能跟你爭了。只怕,他被我們這些叛軍梟首示衆的時候,你在梁王府裏,笑得比我們還開心。”
慶良辰笑着說話,聲音卻如刀割,梁王總覺得自己身爲皇室子弟,沒個不爭的道理,讓人攛掇着弄廢自己的競爭者,給他無限的機會做壞事,不過是權謀的一部分,算不得什麼過錯。
至於被齊王禍害死的那些個賤民,死了也就死了,他們活着的有怨氣,自己屆時充好人,好好露個臉,給齊地的百姓些許好處,他們自然感激涕零。
叛軍們個個冷眼瞧着他,這次不是戲謔,是打心眼裏覺得噁心,從嘴裏啐了一口,吐在地上,個個怒目而視。
“呸!一家子兄弟,如此狠辣算計,還不拿百姓當人,這美名遠揚的梁王比齊王還不要臉!”
梁王被扒得只剩下一條褻褲,可他爲人不齒的髒心爛肺卻是一點不剩地被扒了個一乾二淨。
“你們,你們這些賤民懂什麼!”
叛軍個個怒目盯着他,恨得咬牙切齒。
“我們不懂!不懂你這等黑心肝的東西,憑什麼喫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銀!”
“有這種人,我看着大齊氣數也盡了!給他去勢!”
衆人恨的又吆喝起來。
正在這時,外頭有人來報!
“報!啓稟主上,顧成澤率精兵,大兵壓境了!”
“好啊!今日真是雙喜臨門!姓元的來了嗎?”
“好像來了,只是沒在城門口。”
慶良辰撲哧一聲樂,拿刀去挑梁王被退下來的褲子。
“這要是把那顧承澤和元思遠綁在這柱子上,豈不是比看着慫貨有趣~”
衆人哈哈一樂,想起顧、元二位他們就恨得牙根癢癢。
那二位自打入齊地以來,屢出奇兵,漸漸地連他們特意留下的探子,也探聽不到什麼消息了,若不是他們有外援,只恐早被他顧成澤收拾的屁滾尿流了。
“大哥,用這隻肥羊,釣顧成澤這隻大魚來,咱不虧!”
“劉三,你去城牆上頭,跟顧成澤說句話,要想救他們朝廷的梁王殿下,就叫他和元思遠,兩人單槍匹馬,入城來換。要說他不願意,就說爺我,先從這尊貴的梁王殿下身上隨便砍下一塊,送他當見面禮。”
他這般說着,衆人齊刷刷往梁王的褲襠看去,繼而鬨堂大笑起來。
梁王又氣又惱臊得臉透紅,只狠狠咬着牙,終究是沒捨得把嘴脣咬出血來。
他現在只盼着顧成澤和元思遠兩個狗東西,聽見了傳喚,趕緊速速來換他出去。
他們把五花大綁的梁王,拉到城樓上吆喝。
“底下地聽着,要想救你們狗屁梁王,就讓顧成澤和元思遠,進門來換!不然就從梁王身上取下一份厚禮扔下去,只恐朝廷饒不得你們的狗命!”
梁王看着底下山呼海嘯般,插着大齊正規軍的旗幟,眼前真真發熱。
“顧成澤!你速速來救本王!”
底下的兵丁瞧着被敵軍捆着,伸長了脖子恬不知恥說這話的梁王,都不禁咋舌。
本來貪功冒進,千里送人頭就已經夠窩囊的了,被俘之後,當真沒點男兒血氣。
不自己一頭撞死一了百了,省的拖累全軍,居然還這般把貪生宣之於口。
身後頭因爲王爺被俘,而束手束腳的天子親兵,也跟着擡不起頭來。
平日裏都說梁王是好的,誰曾想,一攤上事,竟是這麼個德行,我朝幾代帝王的臉面都讓他給丟盡了。
顧成澤一身盔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臉上卻沒什麼表情。
身邊幾個副將都勸:“元帥!您和元將軍絕不能去!不能中了敵軍的詭計啊!”
“可城牆上是梁王殿下,是鳳子龍孫,元帥若是不去,梁王若有好歹,聖上追究起來,豈不是要盼元帥滿門抄斬?”
慶良辰在城牆之上幽幽看着。
今日要麼梁王死,顧家元家回朝後給他抵命,要了顧成澤和元思遠進來,弄死這兩個勁敵,梁王經此一役也廢了,那皇位自然落到主子爺紀王手裏。
怎麼看都是一石三鳥的好計策!
“顧成澤!你愣着做什麼?還不速速來換本王!”梁王大聲喝道。
異性王爺再貴重,又哪裏貴重地過鳳子龍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