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下侍衛還是上去拍了拍才讓澤王躺下。
沈檸霜拎着藥箱進來,微挑眉,並未說什麼。
可能一些王孫貴族總有些潔癖,倒是和她家裏那個很像。
黑色鬥紗脫下,澤王蒼白無血色的臉露了出來,一副病懨懨的模樣,比平時少了幾分陰柔,多了幾分憂鬱。
沈檸霜對他們說,“你們都出去吧,本大夫醫治時不希望有人盯着。”
夜宵不答應,怕她對“不行,就算宮裏的太醫都沒這個規矩。”
他們想看這位自稱薛神醫徒弟的人能不能治他們王爺。
不能治就用她威脅薛神醫來醫治。
要是出去,這如意算盤就落空了。
沈檸霜冷眼掃過去,美眸冷幽,冷聲道,“宮裏的太醫沒有本大夫就不能有?想要我救人就出去!”
又不是她求着要救人。
夜宵被她的眼神震懾住,差點下意識點頭。
他看了眼牀上的澤王,見他微點頭才說道:
“好,我等出去,就在門外等着,沈大夫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
話裏藏有深意,告訴沈檸霜他們就守在門外,希望她不要輕舉妄動。
沈檸霜杏眸冷眯,面不改色,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惹誰也不要惹醫生,分分鐘被整到懷疑人生。
戴上口罩,手套。
開始醫治,先是把脈,又問了一些情況,知道是他受了外傷,傷口感染髮炎。
沈檸霜問了受傷的位置,手裏出現一把手術刀,一道銀光閃閃,三兩下就把澤王的上衣劃破,割成兩半。
左肩上赫然出現一個血洞,是劍傷,傷口周圍紅腫化膿。
沈檸霜看到傷口,跟他說清楚情況,“傷口感染髮炎嚴重,傷口部位出現死皮、惡臭氣味,導致傷口出現膿腫和脹痛感。現在需要剔除死皮、縫針,你忍着點。”
澤王身體發熱,燒得意識不清醒,聽到她的話睜開眼睛,剛好對視上沈檸霜的略有深意的杏眸。
他心下一驚,好似在哪裏見過,至今回想起來都有些後怕。
他虛弱地開口,“大夫,不用麻沸散?”
雖然麻沸散不能減少全部的疼痛,但不用遭太大罪。
沈檸霜淡漠的神情似笑非笑,“麻煩,一個大男人用什麼麻沸散?忍着點就行了,放心,待會不會疼得大叫。”
澤王,“……”
大男人就活該白遭罪?
這是什麼他孃的歪理?
吐不出來,他又想用手去扯紗布。
沈檸霜的動作比他快,雙手被綁起來置於牀前。
很快,雙腿也被綁起來,他身體不適渾身無力,也使不上勁,只能用眼睛死死的瞪着沈檸霜。
“再瞪就把眼睛挖出來。”沈檸霜用手術刀在他眼前晃了晃,嗓音放慢似恐怖片裏的變態殺人犯。
澤王覺得眼前這個人不像大夫更像殺豬的屠戶,他就是那待宰的豬仔。
他才20歲還不想被宰,拼命掙扎。
沈檸霜的手術刀往下落在他的傷口處,剔除腐肉,動作行雲流水,彷彿聽到刷刷刷的聲音。
澤王疼得額角的青筋暴起,雙眼發紅,雙手死死拉着綁住繩子,傷口處的疼痛在四肢百骸中流竄着。
他反抗不了,也叫不出來,就在他以爲痛苦即將結束時,突然有什麼澆在傷口處,那火辣辣的疼痛,像是在傷口上撒鹽,疼得差點暈死過去。
渾身顫抖,好不可憐。
接着,他彷彿又感受到了針刺穿皮肉,有針線把傷口連起來,一起都是那麼清晰。
最後一針落下,沈檸霜好心拿下堵着嘴的紗布。
嘴上沒了阻礙,澤王發出一聲慘叫,“啊!——”
“噗!——”
叫了一聲吐了一口血,徹底暈了過去。
沈檸霜站遠了點,讓耳朵免受殺豬聲的茶毒。
嘖嘖嘖,真可憐。
夜宵等人聽見叫聲破門而入,剛好看到他們王爺吐血暈倒。
“你把我們王爺怎麼樣了?”夜宵把手置於澤王鼻尖,探到還有呼吸鬆了一口氣。
沈檸霜脫下帶血的手套,不徐不疾道,“沒事,太虛太弱,疼暈了過去。”
他們看到澤王的傷口,把傷口像衣服一樣縫起來。
這種新鮮出爐的治傷方式在京城已經傳遍了,沒想到這位年紀輕輕的薛神醫徒弟竟然也會。
“他的傷口要避免沾水或發生感染的現象,還沒包紮,你們包紮一下,診金一千兩。”
哪有這樣的大夫,漫天要價,還不包紮。
夜宵詫異,“一千兩?這麼貴?”
“本大夫的耳朵被你們主子震耳欲聾的殺豬聲,吵得有些損傷,多的算賠償,記得找掌櫃結賬。”沈檸霜不與他糾纏,走了出去。
既然是忘恩負義之人,坑多點又何妨?
還能這樣坑錢?
夜宵——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