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時候皇上的確覺得愧對這個命運多舛的兒子,但每次被他氣得半死,又忘了要對他寬容一些,甚至剛纔還真的想殺了他。
睿王怕皇上對他心軟,自己的算盤落空,說道,“二皇弟,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舊事重提也改變不了你方纔對父皇下手還把氣父皇氣得不輕的事實。”
齊王不甘落後,趕緊說道,“二皇兄,你受傷都是五年前的事了,你故意使苦肉計讓父皇不懲罰你,但一碼歸一碼,這兩件事不能混爲一談。”
蕭承厲轉身,鳳眸微眯深邃,彷彿能看穿人心,“你們這麼賣力表現,想要本王手上的兵權就直說,本王給你們就是。”
一些大臣臉色不好看,特別是分別支持睿王和齊王的左丞相和右丞相。
皇上凌厲的虎目掃向睿王和齊王。
二人嚇得低頭,不敢與皇上審視的眼眸對視。
蕭承厲看向皇上,掏出可調動北疆幾十萬兵馬的虎符,“兒臣能保證阻止這次北詔進犯,父皇想再逼兒臣交出兵權,兒臣願意奉上兵權。”
在這之前,在未有合適的人選繼任北疆兵權時,蕭承厲怕邊疆將士們的性命被這些表面大公無私,實際利慾薰心的大臣們視做螻蟻一般,爲權利不擇手段犧牲將士們。
他身爲一軍統帥,可以讓將士們犧牲在戰場上,絕不能讓他們死在爭權奪利之下,這就是他爲何還不能交出兵權的原因。
但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他現在做最後的努力,剩下的盡人事,聽天命。
蕭承厲又道,“還望父皇考慮清楚,若不是本王手持大週三分之一的兵權,父皇當真以爲你的皇位還能坐穩?宋左相掌控兵部、刑部秦右相掌控吏部、戶部,父皇手裏還有什麼權利?若是北疆幾十萬兵權交到某些人手上,這大周王朝估計該改朝換代了。”
兵部和吏部乃大周兩大重要部門。
兩位丞相突然被點名,還是不小的罪名。
宋左相率先立刻站出來爲自己申冤、表忠心,“厲王殿下,你這是在污衊老臣,老臣永遠是皇上的臣子,兵部、刑部也聽命於皇上,厲王,你這麼污衊老臣,今日你一定要給老臣一個說法。”
秦右相也說道,“啓稟皇上,老臣也絕無異心,厲王,你無憑無據憑什麼說老臣勾結朝廷官員?”
宋左相溝壑縱橫的老臉上,滿是委屈,“對,厲王殿下這是污衊,先是忤逆皇上,而後又污衊老臣,還請皇上爲老臣做主啊!”
蕭承厲從衣袖裏拿出兩封信件,“兩位丞相,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先別急着狡辯,左相,你於3月6日與兵部尚書、兵部侍郎一同出現在聚仙樓,於3月9日與刑部尚書出現在一品閣。
右相,你於3月5日與吏部尚書、禮部侍郎遊湖,於3月10日與戶部侍郎一同出現在沈園。你們可膽敢否認沒有此事?”
平日裏整日針鋒相對的兩位丞相難得默契一致,朝蕭承厲怒道,“厲王,你派人跟蹤老臣?”
蕭承厲把信件交給公公呈上去給皇上,“二位這麼快承認了,省得本王費口舌,朝中大臣們各自站隊,互相勾結,結黨營私,爲自己的利益互相算計,食君俸祿,卻不忠人之事!朝堂尚未穩,何以定邊疆。”
“這是北疆幾十萬兵馬想的虎符,若父皇執意要收回,兒臣甘願奉上,絕無二話。”
皇上快速看完信件上的內容,龍顏一沉,握着信件的手青筋凸起,拍在桌子上,“啪!——”
原本以爲左右丞相分別支持睿王和齊王,他還有意放縱,目的是爲了分權制衡,不讓一官獨大,誰知道他們越發不知收斂。
大周朝必向厲王所說的那樣改朝換代,姓宋又或是姓秦。
皇上也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
一些真正爲國爲民的大臣,冒着得罪兩位重臣被報復的風險站了出來。
“微臣懇求皇上肅清朝綱,以護我大周繁榮昌盛。”
第一個站出來的是包大人,包丞包府尹,第二個是張御史張大人,陸陸續續又有幾位大臣站出來跟着喊,“微臣懇求皇上肅清朝綱,以護我大周繁榮昌盛。”
皇上雖然也很生氣,但極力壓制自己的怒火,他掃了眼下面。
左右兩位丞相都死不承認,還找了藉口說和自己派系的大臣有公務要事,或是和那些大臣關係好,閒時約見放放風。
與官員見面的信件並不能說明什麼。
皇上怎麼不知道他們在狡辯,但現在不是處置兩位丞相的時候,否則內憂外患大周危矣。
蕭承厲不是沒證據,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只是還不是時候收拾他們。
這次算是敲打,順便找點事給皇上做,免得他沒事幹,只盯着他手上的兵權或者是在北疆戰事上拖後腿。
這樣的情形下,皇上不敢收回蕭承厲手上的兵權,甚至還要求着他繼續拿着。
兵權在蕭承厲手中就還是姓蕭,在其他人手上就不知道姓什麼了。
蕭承厲一點也不意外這樣的結果。
他早已提前收到北疆起戰事的消息,北詔敵軍進攻了兩次都是試探性,而後又撤兵而歸。
早預料到進宮被問罪,早已做了萬全之策。
睿王和齊王都不敢爲兩位丞相求情,生怕惹怒父皇,可他們都眼饞厲王手中的兵權。
尤其是睿王,這些日子前朝後宮都有人在議論說,皇上打算把護國將軍的二十萬兵馬交給齊王。
要是齊王得了二十萬兵權,他與齊王的太子之爭,必輸無疑。
他急需要厲王手上的兵權,因爲太過急切,都忘了現在形勢不對。
睿王站出來,“父皇,兒臣認爲二皇弟身體不良於行,還中毒命不久矣,不宜勞累奔波去北疆上戰場,恐怕……恐怕到了北疆也上不了,到時對戰事毫無益處,還會影響士氣,不如還是換個……”
皇上被這逆子氣得胸口發悶,“換個人?怎麼幹脆告訴朕讓你去?”
睿王見父皇發怒彷彿要吃了他,嚇得撲通一聲下跪求道,“父皇,兒臣知錯,兒臣知錯……”
皇上見到他那慫樣,就更加來氣。
左右丞相被抓到罪證都尚能面不改色,睿王卻膽小怕事,齊王膽大卻無腦。
要換做厲王,左右丞相又如何能拿捏住他?
蕭承厲突然從輪椅上站起來,九尺的身高讓人仰望,他冷聲道,“大皇兄,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本王前些日子幸得神醫相救,已經治好了腿。”(九尺大概就是一米九吧!)
除了體內不知名的毒,腿好了,臉也好了,但他不想摘下面具,這天下唯有阿檸才配第一個見到他的容顏。
他把這次當做重生,無論什麼,他今後都不再退讓,他只想保護阿檸,守護大周邊疆安寧。
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在衆人詫異的眼眸之中,他擡腳走了出去,轉身時輪椅打出一掌,輪椅灰飛煙滅,昭示着他的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