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宵走到她身邊,提醒道,“沈大夫,我家王爺受了很重的內傷,人已經暈過去了。”
沈檸霜繼續擺弄藥材,點頭,“嗯,看到了。”
“沈大夫請您快給我們家王爺醫治,診金什麼一切都好商量,好商量。”夜宵急得抓着沈檸霜的手臂,下一秒又嚇得放開。
“好商量?若我要他的命呢?”沈檸霜言語陡然變犀利。
夜宵一愣,尷尬一笑,“……呵呵,沈大夫您真會開玩笑,您是醫者仁心的大夫,怎麼可能要人命呢?”
“誰規定大夫就不能要人命,昨日朱雀街的七十八具屍體都是假的嗎?但在這裏我的不會要人命,這是醫治內傷的藥方,熬了喂他喝下,記住人醒的時候喝更有效果。”沈檸霜把剛寫下的藥方交給他。
這是爲澤王特別配置的,保證喝了“永生難忘”,看到湯藥就會吐。
薛慕華被人拉去爲宋驚蕭醫治,刀口深可見骨,經脈斷了幾條,若要必須保住手臂,他治不了啊!
他不知道宋驚蕭就是殺害沈檸霜的主謀,把沈檸霜找來爲其醫治。
沈檸霜提出讓他來,他學了這麼久的縫合術,今日是時候該動手實驗了。
薛慕華連忙擺手,一臉爲難,“丫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縫合術,豬皮都被我縫得跟破布一樣,讓我來會死人的。”
他皮肉都縫不好,更別說那些細小的經脈了。
“別擔心,我相信你,越緊張手越抖越好。”
薛慕華懷疑自己聽錯了,“啊?”
沈檸霜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待會我會在一旁協助你,死不了人的。”就是生不如死罷了。
宋驚蕭的護衛蕭河不放心,想跟進去。
沈檸霜驀然回眸,眼神犀利,冷聲道,“你們要想進來就把人擡走,我們不治了,不缺這一個病人。”
蕭河怒視沈檸霜,“你爲什麼不讓我們進?還沒聽說過大夫看病不讓人看的。”
“本大夫就不讓看,愛治不治,不治擡走。”沈檸霜眉眼冷淡,聲線極冷透着不屑和涼薄。
衆人都覺得奇怪,他們見到的大夫都是慈眉善目髮長者,怎麼眼前這位年輕大夫,氣場強大,殺氣戾氣極重!?
蕭江上前攔住衝動的弟弟,好聲好氣道,“蕭河,小弟不懂事,大夫別跟他一般見識,相信有薛神醫在,將軍不會有事,我們就在門口等着,將軍的手臂耽誤不起。”
薛神醫出自藥鬼谷,醫者仁心,在江湖乃至四國的威望極高,相信他不會害他們將軍。
蕭江是金吾衛校尉,在宋驚蕭的侍衛中身份最高,衆人聞言也不敢多言。
他們覺得那“沈大夫”着實詭異,派了一個人到屋頂監視揭開一片瓦,誰知剛爬上去就被發現了。
沈檸霜倏地往上射出一枚銀針,“咻!”
銀針射中那人的肩膀,隨後就有什麼重物掉下的聲音。
解決屋頂的那人,沈檸霜將宋驚蕭的四肢綁起來,嘴裏塞了抹布,而後在他手臂上澆一碗酒把人弄醒。
宋驚蕭對上沈檸霜冷靜深沉的眼眸,又發現自己的手腳動彈不得,想叫也叫不出來,“唔唔唔……”
薛慕華目瞪口呆,把人拉到一旁悄悄問,“丫頭,你這是在做什麼?”
這哪是救人?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在用刑。
“報仇,他就是昨日派人刺殺我的幕後黑手,老頭,待會這個醫治就交給你了,隨便折騰留一口氣就行。”
薛慕華雖不殺人,但聽到這人想殺沈檸霜,也不把他當一般的病人。
一手拿銀針一手拿刀子朝他靠近,嘿嘿一笑朝他靠近。
厲王府。
一隻白色的海東青,在天空中飛過,像一支白色的箭羽,盤旋飛昇時,由於它的顏色經常與白雲混爲一體,又像一朵正移動的白雲。
到了目的地,它俯身衝下,發出一道聲音,“唳!——”
聲音高亢,破空而來。
海東青盤旋在書房上空盤旋,蕭承厲出來它才飛至他面前。
他取下海東青腳下綁着的信筒,信上只有兩行字。
西北匪患是雍王的人
雍王已經和西狄勾結
匪患不是普通的匪,他早有猜測,只是沒想到雍王竟敢通敵賣國。
雍王是皇上的弟弟,先帝在時就給他分了封地,現在的皇上登基後便駐紮在封地十餘年,現在和西狄勾結,定是想造反。
蕭承裏知道傾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西疆守不住,三國齊攻,北疆東疆被侵佔,大周滅國。
大周攔住西狄的第一道也是最重要一道關卡就是西門關,雍王的封地又在西疆一帶,裏應外合攻破西門關,西門關一破,便可直取大周腹地。
“來人,把這消息透露更給給皇宮那位,要儘快!”
他只要守住北疆,讓他手底下的將士們死得其所,藩王造反勾結外敵就讓別人去管,免得那些人整天找他麻煩。
無影接過消息還未退出去,秦管家來報說皇上宣王爺進宮。
養心殿。
皇上看着走進來的高大身影,欣慰地點點頭。
作爲父親,他命不久矣的兒子還好好活着,他欣慰。
作爲君王,大周可抵擋千軍萬馬的戰神又站起來爲大周征戰沙場,他更欣慰。
蕭承厲,“臣參見皇上!”
皇上聽到他對自己的稱呼,氣得鬍子一豎,怒拍桌子,“放肆,朕是你老子!”
蕭承厲神情自若,淡道,“臣自認爲未盡到孝,臣不敢!”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他母妃死了,皇上的生之恩他也還了,從此以後,他這條命是阿檸的。
“你……你是不是想說朕對你未盡到父皇的責任?”
“朕知道你心裏怪朕,但朕也是有苦衷……”
蕭承厲神情驟冷,“皇上找臣來就是說這些無聊的事?”
皇上見他不想聽也就不說了,“罷了罷了,朕知道益和堂的沈大夫就是厲王妃,你五皇弟年幼無知,你讓厲王妃務必救活他,否則殺害一國王爺的罪名她擔不起。”
皇上的眼線遍佈京城,昨日他收到消息說益和堂的沈大夫就是厲王妃。
澤王想殺沈檸霜,蕭承厲打了澤王一掌,澤王身受重傷,現益和堂醫治,他怕沈檸霜殺了澤王。
蕭承厲神情嗜血,鳳眸陰戾怒漲,聲音彷彿來自地獄般低沉,氣勢洶洶朝皇上逼近,“你最好別動她,他若出了事,本王定顛覆你的江山,把世間化爲煉獄,讓這天下爲她作祭!”
若是旁人這麼說,別人聽了只會笑他狂妄自大,但戰神王爺有這個能力。
皇上被他的模樣嚇了一跳,往後靠倒退幾步,回過神來後自覺失了身份,又往前站了站恢復帝王的氣勢。
“朕還沒說動她,她要不殺你五皇弟,朕也不會動她。”
“本王剛收到這條消息,你看看吧!”
蕭承厲覺得他這個皇帝就是做得太安穩,纔會整天沒事找事。
皇上看了他呈上來的字條,龍顏大怒,藩王的權力過大,這些他都知道,可身邊都是各懷鬼胎的大臣。
這些年他派了不少朝中大臣去瓦解藩王的勢力,不是有去無回就是被策反,互相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