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過一旁的沈將舟向他求證地問道,“沈少將軍,阿檸就是你親小妹嗎?她是不是就是厲王妃?”
奇怪的是,爲什麼沈檸霜從來不叫沈將舟哥哥?
她本以爲阿檸姓沈又與沈將舟兄弟相熟,只是家族的妹妹不是親妹妹,現在才知原來他們就是親兄妹。
楊敏華怎麼都想不到沈檸霜竟是厲王妃。
沈將舟點頭,“對,她是我親妹子,也是厲王妃,你以後就不要再說當厲王側妃的話了。”
雖然她們不是同一個人,但他們身體裏流着同樣的血,他打心底也將現在的沈檸霜當自己妹妹。
但他永遠也不會忘記從前的親小妹,他有兩個親妹妹。
楊敏華的猜測被證實,就更慌了,緊張之下用力抓着沈將舟的手着急道,“那怎麼辦?阿檸聽到我說或許可能會嫁給厲王當側妃,她會不會生我的氣?現在應該怎麼辦?”
楊敏華眼眸清澈,臉龐精緻,身材纖細窈窕,鵝黃色的修身衣裙更加襯托出她的靈氣。
雖然她常年呆在軍營,卻屬於怎麼曬都曬不黑的膚色,臉蛋白皙。
如果說沈檸霜冷豔之美,她則是靈動之美。
現在靈動的小臉上滿臉着急,皺着眉頭,讓人忍不住替她扶平。
沈將舟安撫地輕拍了拍她的手臂,“你先別急,你與檸霜說清楚,她善解人意不會怪你的。”
一旁安靜看戲的沈武舟突然反駁說,“這可說不定喔!”
“五弟!”沈將舟低聲呵斥他,楊姑娘都急成這樣了,他卻還在開這種玩笑。
楊敏華一聽就更急了,“那你有什麼辦法讓阿檸不生我氣嗎?”
她要給阿檸的夫君當側妃,任誰聽了都會生氣啊,偏她還說了,真恨不得給當時的自己一巴掌。
要是阿檸以後都不理她了怎麼辦?她不想失去唯一的好友。
沈武舟給她出了一個主意,“你可以先找個如意郎君,再去跟檸霜說清楚你對厲王沒有非分之想,最好是將人帶到她面前,我敢保證她肯定不會生你的氣。”
“找如意郎君?去哪裏找?”楊敏華愣住了,還真在大街上掃視了一圈。
認真的模樣,彷彿要是看得上眼的就立馬拉到沈檸霜面前,證明自己對厲王沒有非分之想。
沈武舟故作玄虛在隨着她的目光在大街上指了一圈,最後落在自家二哥身上。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那人就是我二哥,你看看我二哥一表人才,還會帶兵打仗,又同是出自武將世家,不會像文臣世家,會文武相輕。
你瞧瞧他的相貌、家世、人品放眼全天下都是一等一的好,打着燈籠都找不到的絕世好兒郎。”(文武相輕,文臣武將互相看不起。)
沈武舟極力向楊敏華推銷自家二哥,爲了二哥的幸福,他豁出去了,要打要罵先說爲敬。
沈將舟哪還顧得上罵他,古銅色剛毅的俊臉上染上一層紅暈,仔細一看還紅到了耳根後了。
楊敏華看了眼沈將舟,彷彿在考慮他的提議,又對沈武舟說,“那你們家的規矩多嗎?我不會女紅、不會琴棋書畫、不會打理後院、不會服侍夫君,不知道能不能達到令堂對兒媳婦的要求。”(令堂,尊稱對方的母親。)
楊敏華這麼一聽就更心動了,二話不說扯着沈將舟就走,“走,我們找個地坐下好好商量。”
“五弟,你讓二白先回去,或是找人送你回去,二哥先走一步。”沈將舟難得還記得輪椅上行動不便的弟弟,他回過頭說。
一人一虎一馬都睜着眼睛盯着他。
“去吧!去吧!”沈武舟擺擺手,鬆了一口氣,像路邊的攤主把自己最難賣的商品賣出去般。
只要二哥娶妻生子,爹孃就不會整天在他們耳邊叨叨,親事、相親、說親、成親……來來去去都離不開一個親字。
自從大哥20歲及冠後,他們五兄弟的耳朵就受到一個‘親’字的荼毒。
可終究是沈武舟的想法太年輕太單純,此時的他還不知道二哥成了親,住到了楊家。
他們四兄弟被催成親催到耳朵起繭子,連夜收拾包袱逃離將軍府。
三過家門而不入,跟做賊一樣四處躲藏。
兩對成雙成對的走後,圍觀的人也散了,只剩一人一虎一馬,排着隊回去。
*
沈檸霜將蕭承厲抱回來後,喂他服下佛心丹,給他打了點滴,他身體非常燙,彷彿能把人灼燒。
他一路上風塵僕僕,身上也沾了風沙,沈檸霜用熱水給他擦身降溫。
蕭承厲即使在睡夢中,都是她離自己而去的背影,他把手伸出來想去抓什麼,“阿檸,阿檸,別走……”
沈檸霜按住他正在輸液的手,自責又心疼道,“我在這裏不走,你個傻子,千里迢迢還獨自趕過來,還照顧不好自己遭了這麼多罪。”
突然想起他給自己寫了信,自己卻卻沒回過一封信,他肯定是着急擔心她才趕過來,還差點死掉。
她一來忙得忘了,二來是不習慣寫信,也怪她不回信。
她也該自我反省。
三更半夜。(子時,晚上11點至凌晨1點)
沈檸霜照顧了他一夜,見他情況好轉也沐浴睡覺,因爲打溼了髮鬢,在窗邊吹着晚風。
他坐起身,掀開被子下牀,連鞋都來不及穿,赤腳衝到她身邊。
從背後環住了她纖細的身體,將她整個人都籠罩在了懷中,摟得很用力,彷彿怕她消失不見。
他雖然退了燒,身上的溫度有些滾燙。
“阿檸,我好想你,我沒有你的消息,還以爲你出了什麼事……我真的好怕……”
一個高大的男人帶着委屈對你撒嬌,任再鐵石心腸的人都不願責備。
可沈檸霜不想他再犯,再做這麼危險的事,一個侍衛也不帶,又受傷感染風寒,不顧身體趕路,要是他倒在路上沒人知道,性命危矣。
沈檸霜轉過身,故意忽略他的委屈,語氣很淡卻帶有責備道,“你怎麼突然來了,還不帶手下,身體不舒服還趕路,要是你在路上出事怎麼辦?以後不要做這麼危險的事了。”
蕭承厲愣住了,他們分別了近兩個月未見,自己沒有哪一天不在思念她。
直到失去她的消息,以爲她出了什麼事,自己才千里迢迢趕來,沒想到……換來的卻是責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