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看見周禮了。”夏知在給喬喬調整她的後腰小靠背時,突然這樣說了一句。

    喬喬知道夏知受到了感情欺騙,說的直白一些,就是被騙炮了,因此,在夏知面前,她從來不敢提周禮的名字,但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夏知卻主動跟自己提起了周禮。

    “你見着他了?他來找你了?怎麼找到你的?這句話隱含的信息量有點子大哦。”喬喬瞪大眼睛看着夏知。

    夏知笑,微微搖頭,意識到自己的表述有些問題,便解釋說:“我今天中午超倒黴的,打了飯之後坐到位置上,沒一會兒我們年級最有名的長舌婦就坐到我身邊兒,一直要跟我聊天兒,那頓飯喫的我實在是太心累了。你知道她跟我聊什麼嗎?”

    喬喬搖搖頭:“你別說跟我聊什麼了,我現在聽到喫飯兩個字,我都心累。”

    夏至說:“那個老師她跟我聊周禮。”

    “可這跟你見着周禮有什麼關係?”喬喬不解。

    “她還給我看周禮的照片,什麼古偶劇的最新妝造。我說見着他是指看到了他的照片,不是真的見到他。”

    “我靠,你還是語文老師呢,講話怎麼這麼表意不明?你說你見着他了,我真以爲你見着他了,我還想問你說你倆是在哪兒見的面?他爲什麼來找你?我有一種深深的被欺騙的感覺。”喬喬翻起了白眼。

    “你覺得我跟他這輩子還有可能再見面嗎?他敢見我呀?他就算敢見我,我也不想見他呀。”

    “夏知你知道嗎?你說這話彷彿受到了很深的情傷。”喬喬調笑她說。

    “其實這事兒我都快要忘記了,最近滿腦子都是期末考試。”夏知可沒有說謊,“期末考試考得好,學校會再發一筆獎勵金,我得爲了錢而努力奮鬥!錢對於我們女人來說,纔是最重要的。”

    喬喬點頭,表示深以爲然。

    “另外,我喫一塹長一智,再也不衝動了。我現在是生理上對男人感到噁心厭惡。”

    聽了這話,喬喬立刻抱住身邊夏知,叫道:“哦!我可憐的知知啊!”

    “別噁心我。”夏知笑着推開她。

    既然敞開了心扉,喬喬便接着說:“我一開始還覺得你很絕,跟帥哥男朋友都不願意做,結果跑去看演唱會把個男明星給睡了,到底是說你保守呢,還是說你開放呢?”

    夏知說:“我不是保守也不是開放,我是一時鬼迷心竅了。”

    “你聽我把話說完。”喬喬坐近夏知,“後來我想了想,這真不能怪你沒把持住,帥哥當中也要劃分三六九等的,你大概是個高級花癡,屬於對顏值要求極高極高的那種。”

    夏知沒有迴應她,只是在心裏默默地自言自語:原因真的只是“鬼迷心竅”這四個字而已——他扮柔弱還喊我“姐姐”,瞬間戳中我xp。我竟然是這樣的xp,自己也很懵啊……

    爲了表達對夏知的理解,喬喬一言以蔽之:“畢竟那張臉,哪有女人拒絕得了。”

    夏知深吸一口氣,說:“以後我就拒絕得了。”

    “這話說的沒毛病。”喬喬衝她比劃了一個大拇指。

    “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聊他。”夏知舉起小巧的玻璃杯,“以後咱倆只談錢,不談感情!”

    喬喬歪了歪腦袋:“這話怎麼聽起來……有點不對勁兒啊?”

    聽喬喬這麼一說,夏知也突然意識到了問題。

    瞬間,兩個人笑作一團。

    晚上9點多鐘,郭銘駕車來夏知家接喬喬回家。

    這對小夫妻一見面就立刻膩歪在一起,兩個人又是親又是抱的,就彷彿至少半年沒見過面兒似的。完全不把一旁的夏知當外人。

    “你倆別在我面前噁心人行不行呀?”因爲和這二人都是多年的摯友,夏知對他倆講話向來很直接。

    郭銘表達了對夏知的感謝,感謝她在今晚對喬喬的陪伴和照顧。

    夏知說:“這沒什麼,應該的。如果說我孤獨終老了,希望你倆的孩子也能記得幫我養一份老。不過放心啊,我的退休金保管也會給孩子留一部分,不會讓他白伺候我。”

    郭銘感到很喫驚:“夏知,這未來還長着呢,就憑你這條件,找一個好男人還算個事兒?我們所裏就有很多不錯的年輕人,要不我給你介紹介紹?”

    聽到這話,喬喬立刻插嘴打斷了郭銘:“還是算了吧,派出所這麼忙,我可不想讓夏知和我一樣,落得一個時常‘獨守空房’的悲慘境地。”

    夏知也跟着擺了擺手,說:“現在我不想談戀愛,等哪天有這方面的想法了,我再讓你給我介紹吧。”

    “我們所裏有幾個特別不錯的年輕人,長得也帥,個子又高,非常靠譜,家庭條件過得去,都是小康人家。這幾個人我都幫你留意着點兒啊,等你想談戀愛了,你第一時間告訴我,我讓他們排着隊地去找你。”

    郭銘在這邊兒說着,喬喬在他身後偷偷向夏知打手勢示意她千萬不要找派出所的人,千萬不要!

    夏知衝二人笑了笑:“ok,那就謝謝你了,這個話題咱們打住,你趕緊帶喬喬回去吧,也不早了,孕婦得早點休息。”

    喬喬和郭銘坐上車,跟夏知告別。夏知看着他們的車駛出了小區,這才轉身往家走。

    洗了個澡,終於可以和自己的牀來一個大大的擁抱。

    夏知睡覺前的小習慣是聽一會兒音樂,今天她挑了一個新的歌單,但是沒有想到這個歌單裏面竟然有一首周禮之前發行的歌。周禮的聲音猝不及防地傳入她的耳朵那一刻,夏知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她趕忙拿起手機將音樂按了暫停,卻突然瞥見封面兒上週禮那張俊逸的臉。

    “…倒黴。”夏知自言自語。

    喫飯的時候談起他,睡覺之前又看見他,太倒黴了。

    夏知索性將手機放到了一邊,她想要趕緊進入睡眠,至少在夢裏面可以不和周禮有任何的牽扯了吧。

    一會兒,她便如願沉入了夢鄉,許是這段時間忙得太過火了,疲勞過度就容易睡得快。索性要不了幾天學生們就要走進期末考試的考場,到時候她再加班加點改三天卷子,也就可以迎來心心念唸的暑假。

    但是——

    萬萬沒有想到,今天晚上夏知竟然做了噩夢!

    夢裏的很多情形已經記不太分明,僅有一個濛濛朧朧的場景在她腦海中迴盪不去。此時此刻是半夜一點多鐘,夏知被噩夢驚醒,身上出了很多汗。

    在夢中,身後似乎有人在追她。她拼命地跑,因爲她能夠感受到來自身後那個人所散發的無比危險的氣息。只是,她不敢回頭,因此說不清後面的人是男是女,可潛意識裏她認爲那是一個男人,而且是個很強壯的男人。那人追她的速度特別快,仿若疾風一般,所以她也只能一刻不停、拼盡全力地逃躲。她記得自己好像是躲到了麥田裏,麥子非常的高,或者是她變得非常的小,總之,她下意識地認爲層層麥田可以遮擋住她,幫她躲過這次災難。只可惜,隱隱約約總是能從四面八方聽到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她非常恐慌。就在聲響離自己越發近的那一刻,夏知被驚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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