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內能夠賺五十萬,放以前這可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突然,夏知的腦海裏冒出了一個令她無比興奮的想法——在周禮沒能出現的這段時間,拼命地賺周越的錢,豈不美哉?
在這個想法已經付出實踐的第一步,夏知不得不問周越一個問題:“你給我的這個錢,是你自己的嗎?”
周越一口小龍蝦剛塞在嘴裏,被夏知這句話氣得直接嗆出了聲:“我拍了三部戲,難道一分錢都沒賺嗎?”
夏知想想也是,拍戲確實是周越付出的勞動,那這部分勞動的報酬該是屬於他的,緊接着她又問:“你的賬戶和周禮的賬戶是分開的嗎?”
“當然。”
那就好,夏知可不想做在男朋友沒清醒的情況下掏了他錢包的事。
周越的小龍蝦並不是冷凍的速成品,而是他自己親自下廚炒出來的,味道堪稱一級棒,這令夏知頗爲喫驚,沒想到在他有限霸佔身體的情況下,並不是完完全全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在演戲方面,他竟還有時間去學了廚藝。
考慮到周越現在的特殊身份——她的甲方老闆,抱着對剩下三十萬的“野心”,夏知開始有意的奉承他。
在吃了幾顆小龍蝦後,夏知認真地誇讚說:“味道真的很不錯,你還挺有做廚子的天賦。”
然而這句話並沒有很好地取悅到周越,反倒使夏知收穫了一個白眼。
“抓緊喫,喫完之後好乾活。”
夏知問他:“劇本你已經看過了嗎?”
周越點點頭:“大致通讀了一遍。”
“講的是什麼故事?”
一談論起劇本,周越的興致明顯提了上來。他十分優雅地拿紙巾擦了擦手又抹了抹嘴角,然後認真地回答說:“家國紛爭。”
“家國紛爭?我還以爲是兒女情長呢。”
“家國紛爭裏少不了兒女情長,不然只是家國紛爭,誰看?”
“我就看啊,兒女情長的電視劇現在都演爛了,俗套得不得了,我反倒不喜歡。”
周越擡眼看向她,問:“看過我演的劇嗎?”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夏知一時間沉默了,很顯然,她沒有。
周越將筷子輕輕地放到桌面上,儘管仍舊保持着優雅的坐姿,但能看得出來他的情緒已慢慢積蓄起來,可是強裝出來的教養卻壓抑着這份即將爆發的火山。他輕緩開口,似是不可置信又似是責怪地說:“你竟然沒有看過我演的劇。”
“不是針對你。”若他不是自己的甲方老闆,夏知本不會這麼看不起自己。俗話說得好,“甘爲五斗米折腰”,爲了那三十萬,夏知不得已咬咬牙,忍了!
“什麼叫不是針對我?”
“不是因爲那些劇是你演的所以我纔不看的,我只是單純地不喜歡看電視劇,我……我喜歡看電影。”
“哦,是麼……”周越的眼神像是能殺人。對於一個熱愛演戲到骨子裏的人,一個完全就是爲了表演而生的人,很難接受對方沒有看過自己的作品這一事實。
“我發現,你在奉承我。”周越的眉毛向上一挑,頗有一股精明的意味。
被奉承的人很少有像他這樣把話說的這麼直接明瞭,這令奉承的人很難堪。既然被他說破了,夏知只好點頭承認:“……怎麼?你不喜歡被別人奉承?”
“我只是不喜歡被你奉承。”
夏知感到十分可笑,又有一股氣憋在心頭,說:“……你以爲我想奉承你?”
“是爲了那三十萬?”周越輕笑一聲。
“不然呢?”
“大可不必,你表現得好,我自然會給你。”
夏知問:“什麼叫表現得好?好到什麼程度?”
“和我對戲的時候能夠不拖我的後腿。”周越應聲回答。
“這……這個難度實在是太大了。”夏知輕微搖頭,深感那三十萬有多難賺。
“今天主要是看劇本以及背臺詞,明天才是正式的對戲。”周越不想一上來就打擊她的積極性,身邊只有她一個人,萬不能讓她產生畏難情緒。
“那我是不是今天只要把你指定的那些對手戲的劇臺詞給背下來,就能拿到剩下的三十萬了?”夏知果然又恢復了精神氣。
“可以這麼說。”周越點頭。
“那明天我跟你對戲的時候,是不是又是一筆報酬?”
“沒錯。”周越連一絲的猶豫都沒有,回答得十分果斷乾脆。
有錢就是豪橫啊!夏知在心裏算起小九九:今天只是看劇本背臺詞就能賺五十萬,那明天跟他對戲,這得賺多少錢呢?
“咱們先談一下明天的報酬,來爲我今天的工作進行一下精神鼓舞。”夏知雙臂架在飯桌上,一臉雀躍地看着他。
“還是五十萬。”
“不行。”她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明天難度更大,而且說不定我還要受你幾番羞辱,低於一百萬我不幹。”
夏知知道自己壓根沒演技,明天在對戲的時候一定會拖他的後腿,拖他的後腿就一定會被他羞辱,這好歹也算是精神損傷,那就必須得加一個精神損傷費啊。
“一百萬?”
見他猶豫,令夏知有些心虛:“……對。”
“不行,我的錢也不是是大風颳來的。”周越一口否定。
他這堅決的態度是夏知萬沒有想到的,她頗有些尷尬,只好考慮把價格往下降一降,總之,比沒得賺要好。再者說了,今天都已經背了臺詞,明天不對戲的話,到底還是周越虧的大,他可已經付出了五十萬的沉沒成本呢。
“……一切好商量。”夏知退後一步。
“還是五十萬。”
“直接對半砍啊?太摳門了吧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夏知突然發現,自己已經能夠把周越和周禮區別看待了。
在半個小時之前,看着周越的這張臉,她會自然而然地想起周禮,想起自己和周禮之間的點點滴滴。然而,此時此刻再看着周越,她已經不會想到周禮,而是完完全全把他當成一個和自己沒有任何情感連接的普通男人。
也因此,搞起周越的錢,夏知的底氣便更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