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報谷主,有凡人進入冥婚谷中了!”
谷主神色一變,“在哪?”
小妖怪搖頭看了看四周,這才注意到兩個人。
“就是他們!”
身旁人都被一驚,媒婆怒道:“你們竟不是亡靈!”
蕭涪江在一旁挑了挑眉。
谷主目光微微一動,肉眼可見的暗沉下去。
“你們是爲破上之力而來吧。”
語氣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蕭涪江冷聲道:“這些年,你用破上之力殘害了多少無辜的人?你不僅殺害男人,還讓女人隨着活生生的埋死。”
“你的修爲不足矣駕馭破上之力的能力,你便處處吸收男人的精氣,以維持你這個屁用都沒有的冥婚谷!”
蘇九熙聽得心裏一揪,“你這麼做,到底意欲何爲?”
谷主像是被戳中了心裏的痛楚,情緒猛地崩潰起來。
“這怨我嗎?女人的死,不過是被這世俗所逼迫而成的。”
“我同樣也是受害者,這與我又有何關係?”
動靜很大,四周的人越聚越多。
“小師妹!”
容容幾個人也跑了過來。
所有谷中的人圍在四周,共同看着這場鬧劇。
“原來我們的死,竟是因爲谷主。”
“我本以爲是谷主收留了我們這些亡靈,殊不知……”
“……”
所有人的議論聲夾雜入耳,谷主承接着所有人的目光,笑着倒退了兩步。
“人人都想得到這破上之力,可他,爲什麼還不來呢?”
一個發光的籃色球體從天而降,緩緩落於女人的手中,吹起她裙襬的紅衣。
驟然帶起大風,整個人周圍迸發出一種強大的力量。
那是破上之力帶給她的。
有了無上的力量在手中,女人整個人便更加妖嬈且如同一隻魅惑入魔的妖怪。
谷主嘴角勾起一股邪笑,望着破上之力大倏忽間大笑起來。
“我從來只是一個規則的發佈者,真是執行的,是你們這些愚蠢的人。”
“若是一個男人真的愛你,又怎麼會捨得讓你受半分委屈呢?”
說着說着,她的眼眶愈加發紅。
看着這些人,她似乎看到了從前的自己。
她覺得好笑,又覺得可憐。
看到這麼多人與自己同命相連,她也能自己安慰着自己,並不是只有她,才這麼傻。
蘇九熙心中被狠狠震了一下。
同是女人,她能明確的感覺到,紅衣女人身上極致的悲傷。
“不管你經歷了什麼,這也不是你遷怒別人的理由。”
谷主眼中的戾氣、陰狠閃過,瞳孔通紅的望着她。
“你懂什麼?若不是家中的逼婚,我現在恐怕都與他守在一起。”
“你們兩個既然曾經有過心意相通,就請你放下執念吧。”
蘇九熙認爲,本來過去的事情就已經無法挽回,若是在強求,恐怕會越傷越深。
“若是你再堅持心中的執念,恐怕不止今生,永生永世也無法再相見了。”
那靈氣自身強大,可若不會用,終將是紙上談兵。
蘇九熙微微屈身,輕巧躲過攻擊。
“谷主,這破上之力在你手中真是可惜。”
蘇九熙冷冽笑出聲,“冥頑不靈。”
她本就是罪孽加深,可依舊無心改過,那便不需多說了。
她袖口捏出一把長劍,將劍光掃去。
蕭涪江用長槍將她抵起,緊隨其後。
兩人一前一後將她夾在中間,紅衣女人舉起右手,藍光四溢,小妖怪從四周像是吸噬靈魂的殭屍一般,層層圍上。
風聲呼嘯,一時間小妖怪的劍刃上都被覆上了籃氣,躬着身子緩緩爬來,爲紅衣女人擋住了全部攻擊。
妖怪衆多,加上幻化的傀儡將幾人困在中間。
蕭涪江將後背抵到蘇九熙身後,笑道:“我的玉壺春呢?”
“什麼?”
沒聽到下句話,蕭涪江擡手將掛在她腰間的酒壺啓開,傾杯全部入胃。
蘇九熙看着周圍的人,道:“蕭涪江,我把後背交給你,可以嗎?”
“自然。”
蕭涪江轉了轉槍桿,“你把整個人交給我都可以。”
話了,他勾脣一笑,將槍尖震於地面,所有妖物被彈起。
他屈身將手掌置於地面,背後的金色龍鱗遽然浮現出來。
龍騰迸發,他霍然站起,整個人的瞳孔被染成金色,紅纓在他手中飛舞。
一身黑衣,踏風而去,妖物被這等強大的壓迫在地面。
槍尖飛過,電光火石之間將妖物手中的武器全部震碎。
直直衝過紅衣少女身前,槍刃上帶的戾氣把她帶倒在地,手中的藍光躍起,如一道流星滑過。
隨即,穩穩的落於黑衣少年手中。
紅衣女人整個人怔在那裏,躺在地面,眼淚啪嗒啪嗒掉下,摔了個七零八碎。
“還真是像他。”
“但你不是他……”
地面被染紅,她的眼中流出兩行血淚,詭異萬分。
蕭涪江不想同她廢話,直接轉身向蘇九熙的方向走去。
黑衣衣角被風帶起,不同於謫仙般寒霜飄然,而是不拘於世間的風氣簌簌。
蕭涪江溫柔的朝她笑了笑,“蘇九熙,還擔心嗎?”
蘇九熙伸手縷了縷他凌亂的髮絲,目光是從未有過的柔和。
“你在這,我怎麼會擔心呢。”
“那你現在能把整個人交給我了嗎?”
少年聲音輕輕的,深邃的眼眸望着她,蜜意柔情。
蘇九熙一瞬似乎忘記了心跳,啓脣卻遲遲不知如何開口。
蕭涪江見狀苦笑一聲。
“好啦,不逗你了。”
落於地面的紅衣女人突然發笑,笑得蒼涼,眼角的淚流的更甚。
她的語氣顫抖,像是在哀求。
“你們不能帶走破上之力……他還沒有來找我。”
她驟然出聲,打斷了蘇九熙的思緒。
“他說過會回來找我的,那爲什麼還不來呢?”
紅衣女人幾年前的思緒被逐漸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