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學長,不用了,我們老闆挺好的。”
宋荔婉拒。
“荔荔,快上車吧,天這樣熱,學長非在外頭等你,都曬得出了一頭汗呢!”
副駕駛的車窗打開,露出邵依依的臉。
“不好意思,學長。”
宋荔看了張輝一眼,的確額頭出汗了。
“邵依依,你坐後頭。”
張輝不客氣地拉開副駕駛的門,示意邵依依出來。
“不用了,我坐後面吧。”宋荔拉開後車門坐了進去。
“學長,荔荔很隨和,坐那裏都成的,她不太注意細節的。”
邵依依邊說,邊歪頭跟宋荔道,“荔荔,你上班時間這樣忙,可別耽誤學習呀,萬一掛科就不好了。”
宋荔無語,邵依依爲了詆譭她,可以說是無時無刻地抓緊時機了!
“掛科對我來說,不存在的。
她坦然得驕傲,而驕傲是建立在自信基礎上的。
活了兩輩子,她一直都是品學兼優,即便要打工,她也不會允許自己荒廢了學業,孰輕孰重她拎得清。
細節!
是啊,她若注意細節,前世早早就能發現邵依依對張輝的賊心不死,譬如週末她會到張家去,說找宋荔玩,實際上是爲多些跟張輝相處的機會,再譬如,她不斷在宋荔耳邊吹風,說她剛生兒子,精力不能全放在張輝身上,會給別有用心的女子機會,她們一旦趁虛而入,宋荔的幸福生活就會被打破,所以,她去輝煌公司工作,到張輝身邊,幫她看着張輝,把覬覦張輝的鶯鶯燕燕趕跑。
宋荔信了她的鬼話,還把自己的服裝設計圖紙無償給了她,讓她以此在輝煌站穩腳跟,一步步距離張輝更近,直至爬上他的牀!
所以,從細節上看來,前世婚姻失敗,她是有責任的,一是不該早早捨棄事業嫁人,女人沒經濟地位某些時候就只能做砧板上的肉,做不了操刀手;二是她眼瞎,心蠢,識人不準,最終導致引狼入室。
――
那家露天自主燒烤有一個特別的名字叫觀相。
問及服務生爲啥會取這樣一個名字,服務生答,我們老闆信道,曰,芸芸衆生,自在觀相。
“邊喫燒烤,邊悟道,這老闆也算是活得灑脫了。”張輝頗戲謔地讚了一句。
“學長,他還賺錢了呢!要我說,即便他信道,那也不是個誠心的,不然去鍾南山專心修道不好嗎?非在塵世間開了這賺錢的鋪子,還要標榜他所謂的道中高人的風範。”
邵依依癟癟嘴,說道。
宋荔沒說話。
她倒是覺得,老闆名爲觀相,實際上是聽音,每一位來這裏的顧客瞧着這名字,發表評論,褒貶不一,通過對兩個字的認知,解釋,就能探知到人的心性,相由心生,此謂之觀相!
張輝原打算如此的。
但邵依依非說她會燒烤,根本不用別人,她自己就能搞定。
“我能證明,依依的確是箇中高手。
宋荔適時地推了邵依依一把。
結果,就是這位燒烤的高手,不是把肉烤糊了,就是烤得不熟,好容易把一把串烤得不焦不糊,看起來勉強能喫,她殷勤地遞給張輝,張輝咬了一口,險些給鹹死。
一頓飯,吃了倆鐘頭,一個半鐘頭都是在看邵依依手忙腳亂的表演,其實烤到一半兒邵依依就想罷手了,但宋荔又適時地一句,學長,我們依依若是想對誰好,凡事都是親力親爲,很感人呢!
“是啊,是啊,學長,我一會兒就能給你烤出一把特別好喫的串兒來,保證色香味俱全!”
邵依依順杆往上爬。
如此幾回,等她再想下來時,整個燒烤現場就已經狼狽不堪了。
被邵依依殷勤照顧的張輝學長,雪白的定製休閒裝,被烤得焦糊的肉串塗抹的一塊一塊的黑,眼見着是不能要了。
還有他的心情,他本想利用這次機會跟宋荔套套近乎的,結果呢,每回他湊到宋荔跟前說幾句話,邵依依就過來搗亂,一杯果汁送過來,好巧不巧的,她腳下被肉串箱子絆了一下,一大杯果汁就脫了手,張輝怕果汁杯砸到宋荔,只好自己擋上去,然後被淋了一身紅不紅綠不綠的果汁。
後來還是燒烤店的服務生實在看不過去,幫他們操作一番,他們這才安生下來。
當然,安安生生喫的是宋荔,張輝被弄了一身髒污,壓根沒心情喫東西,他有輕微潔癖,平日裏是有不認識的人拽拽他的衣角,他都要趕緊回去洗澡換衣裳。
宋荔正因爲知道他這一點,所以細嚼慢嚥地喫,磨蹭了快一個小時,眼見着張輝的忍耐力都要到極限了,她才施施然站起身,“嗯,好喫,下回咱們還來喫吧,依依,還是你親自上手烤哦!”
“我……”
邵依依看着臉都黑了的張輝,後悔得腸子都青了,她怎麼知道親自烤肉會這樣難,明明看別人烤都是及其簡單的呀!
結了賬,張輝一身狼狽地走出觀相。
“學長,不好意思,我真不是故意的!”
邵依依一臉小心地陪着笑。
“沒事。”
張輝從牙縫裏擠出來這倆字,若不是礙着宋荔在眼前,他早一巴掌打過去,沒有金剛鑽,你攬得哪門子的瓷器活兒,老子下回若再跟你一起來,老子就姓你的姓兒!
看着他們一個窘,一個怒,宋荔摸摸肚子,不無滿足地感慨,哎呀,喫多了,得回去跑一圈兒兒消消食……
咕嚕嚕!
邵依依的肚子裏發出一陣詭異的聲響,她尷笑,“是,這家店不錯,東西的確好喫,我……我也喫飽了!”
宋荔使勁憋,才憋住了笑。
張輝載她們去了輝煌服飾在盛城的總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