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秦畫很是爽快的應着,在酒這點上,她還是很大方的,且給皇帝的酒都是窖藏,是她預謀很久的事,不需要新酒。
與她而言,如今不能明着戰隊,暗中賣點人情給裕王,讓他不用逼着自己,等自己強大了,就算戰隊那也是被人求着,而不是現在這樣被人威脅。
在這個京城,隨便一抓,都是貴族高官,就她們秦家這等身家都沒人瞧一眼。
如今渣爹耍心機出頭,稍有不慎就是外放,她要是不給自己尋個護身符……
“當真?”明宸似有不信,“那你拿什麼給君上?”
“祕密!”秦畫眉眼一彎,巧笑嫣然。
明宸心頭一顫,沒由來的委屈,在心底升起,暗罵一句,這是來找虐的吧?
“姑娘!”
沒等明宸收拾完,如霜就端着紅漆的托盤,上面放着一盤生切驢肉和一盤生切鹿肉,外加一盤涼拌三絲以及兩副碗筷,“靈瓏擔心姑娘和鎮北侯餓着了,讓奴婢先把涼菜送來。”
秦畫點點頭,又想到什麼,“放在軟塌上,你再讓靈瓏將午食吊的雞湯下一碗麪條來,新酒煮的時候加些冰糖,免得太澀。”
“是,姑娘!”
如霜應着,放下托盤,轉身退了出去。
明宸也把棋盤收拾好了,秦畫要去拿矮几,就被他搶先一步,“你還是老實點,不是腿腳不便嗎?”
“三月了,很快就好了。”
秦畫不願提起自己當初的愚蠢,可那時候外祖父還沒到,渣爹又……她被逼無奈,才走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路。
雖然傷可以治癒,但寒症卻伴隨她一生,每個月那幾天,簡直比生孩子還難受。
淼淼又是西醫,對她這症狀束手無策,渣爹倒是想求到太醫院,可被外祖父制止了……
這些事她如今都知道了,心裏也不是滋味。
“我聽重樓說,你這身子骨需要特殊治療,不然子嗣無望。”
明宸突然冒出一句,秦畫愣怔一瞬,側頭看着他,“你怎麼知道?”
明宸搬着矮几放好,一邊上菜,一邊說道:“你爹找許太醫詢問的時候,被重樓聽到了。”
秦畫有些迷糊,想了半天都想不起重樓是誰,“重樓是誰?”
明宸汗顏,這丫頭在京城也算萬事通,居然不知道蘇澈的表字,咬了咬牙,“蘇澈,表字重樓!”
“噗!”秦畫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不愧是杏林世家,連表字都帶着藥名。”
明宸不可置否,還想了想蘇春老少的表字,還真是那麼一回事……
“你需要我請重樓幫你看診一次嗎?”
明宸雖然這麼問,可從知道她這事後,他就已經讓蘇澈準備好了,這次回來,帶給他太多震驚,甚至他的腿以及寒症的病根。
他得知的時候,愣是衝去御庭司,將三年前仗着她的兩人砍了,以至於自己也受傷……
“那我豈不是又要欠明侯的恩情了?”
秦畫打趣一句,明宸看着矮几上的喫食,“這一餐足夠了。”
“好!”秦畫也確實想要找個好點的中醫看看,畢竟明鏡堂的老頭子們都束手無策,她倒想看看蘇澈是不是浪得虛名。
打鐵趁熱,明宸立刻開口,“那春日宴你給他下個帖子吧!”
“嗯!”秦畫溫柔應着,坐到軟塌上,拿起銀箸,爲明宸夾了一塊鹿肉,“嚐嚐,西南劍門喫法,要是喜歡,回去的時候帶點,西山什麼不多,這些野味最多。”
“真是你做的嗎?”明宸有些不敢相信,還瞄了一眼她的手。
秦畫笑不達眼底,語帶嘲諷,“我的傳言太多,大多都是不好的,你不信……”
“不是,我就是覺得你的手藝比君上的御廚還做得好喫,可惜他這麼多年秋獵的食材。”
明宸連忙岔開話題,爲秦畫夾了一塊鹿肉,“我想你也餓了吧?”
當然餓了,這特製的煙燻鹿肉,她還沒喫上了。
秦畫也客氣,舉起銀箸,低頭優雅的喫着,一擡頭,就看着明宸狼吞虎嚥,不知怎麼的,她突然覺得更餓了。
二人對坐,一米距離,卻都沒再說話。
除了嫋嫋的幽蘭香,便是明宸大快朵頤的聲音,有些刺耳,卻又相得益彰。
秦畫喜靜,無人敢擾,特別是在西山的香蘭院,幾乎沒有人靠近這裏。
如今居然被人破了規矩,且登堂入室,好似……
“姑娘,酒和熱菜來了。”
如霜和靈瓏這次一起來的,一個端着酒,一個端着幾盤子熱菜。
看看美食,再看着對面的美人,明宸心神盪漾,一點不客氣,招呼二人放下,便笑道:“晚了,爺歇哪裏?”
又變成爺了。秦畫一愣,她都沒想讓他留下,自然……
好吧,現在十二門都關了,也回不去了。
“去將客院把上房的地龍燒上,將屋子……”
“這都啥時候了,纔去燒地龍?不能歇在你這個院子裏嗎?”
沒等秦畫吩咐完,明宸就打斷,心裏升起一絲戲虐心思,墨色的眉頭微微蹙起,“嫌棄爺?”
秦畫心如明鏡,眉眼含笑,“明侯,小女的院子,別說你不能歇着了,就算大丫鬟都沒地,還請明侯見諒。”
嘖,又是假笑了!
明宸本想戲弄一下,沒想到弄巧成拙,乾咳嗽一聲,“打趣的,打趣的,本侯還沒混到壞人清譽的地步。”
“小女也是如實告知,並未當真!”
秦畫面上波瀾不驚,神情清冷,一眼便是千里之外。
明宸心下咯噔一聲,完了,他這一時沒收住,過頭了。
這死丫頭的性子怎麼會長成這樣?
簡直跟趙崢那廝一模一樣,讓他竟然有一絲厭……
明宸立刻斂了思緒,笑了笑,“本侯不習慣住客房,你換個主院給爺,以後爺常來西山,對你有利。”
“好!”秦畫應着,側頭吩咐,“去把壹隅居收拾好,今日以後,哪裏留給明侯來西山小住常用。”
如霜瞬間驚愕,那不是姑娘留給大哥兒的嗎?
靈瓏腦子嗡的一聲,怨氣上來,脫口而出,“姑娘,那不是留給大哥兒的院子嗎?”
“你再教我做事?”
秦畫瞬間冷了臉,重重放下銀箸。
如霜嚇得一哆嗦,連忙拉着靈瓏跪下,心下暗罵靈瓏心思不純,心比天高。
靈瓏不死心,咬了咬牙,忍着恐懼,“姑娘,奴婢不敢,只是提醒……”
“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