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渣過的邪魔找我尋仇了 >第20章 媚骨生香(十)已修
    燕除月看着宿不秋的脖頸差點來不及反應,強大的殺氣氣勢洶洶的襲來。

    她一個翻身兩指夾着匕首折斷,直接攔住宿不秋的腰浮在空中。

    她剛纔待的地方几支箭直接沒入石塊一半的位置。

    她不得不感嘆一句,會飛真好,但這弓箭的材質不太像凡人所持,若常人想使用的話,搭弓射箭怕是要耗費陽壽。

    難不成她一死千年凡界已經發展出仙界的衍生物了?

    燕除月感到脖子間有細密的疼痛,摸了摸脖子,宿不秋咬過的傷口迅速融合,竟也沒讓她發現,反而是殘餘的血跡讓她指尖沾染了豔色。

    她將宿不秋放在高處的石階上,“原想救你一命,誰知道你竟然拿匕首偷襲。”

    宿不秋攥緊了手,只覺得自己的腰間有螞蟻在爬,他擡起頭疑惑地望着她。

    “……你是救我,還是害我?爲何你一靠近我就心亂如麻?”

    燕除月:“……”心亂如麻是這樣用的?

    一聲雷鳴轟響,讓衆人心中驚跳,終止了這場奇奇怪怪的對話。

    又一箭飛來,她閃身避開。

    驚雷受到牽引,生生的劈向了拿着巨弓的貓眼少年,從入口處的山階咕嚕咕嚕的滾下去。

    待滾到緩和的地帶,像死屍一樣平躺不動。

    不過幾個呼吸間,胸膛又重新起伏,他在無人處起來拍了拍刮蹭破的衣裳,用劈的焦黑的手撿起不遠處的十二石的巨弓,輕鬆的掛在背上。

    他自言自語:“打架打輸了又不能怪苗苗,這次就先不殺她啦。”

    他竟然能在雷劫之下全身而退,甚至一瘸一拐的哼着小調走了。

    燕除月看在眼中。

    土匪山敢把她放在祭壇擋天雷就知道她可以矇蔽天雷,爲了保險起見擔心她被劈死了,還給了一身祭祀服,但現在披在宿不秋身上。

    貓眼少年這舉着一張大弓引雷,不劈他劈誰啊。

    只是不知道他從哪裏倒騰過來的弓,前一天見他還是可憐兮兮破布娃娃的樣子,現在就能威風凜凜的放出冷箭了。

    貓眼少年劃了一圈水,便立即退出這場毫無由頭的爭端。

    “宿不秋。”燕除月望着從外力破開的入口巨石:“此山怨靈生邪,天理難容,你早些走吧。”

    世界萬物無人不懼怕天雷,常人若被劈中魂飛魄散也是輕的,若不畏死,多半是有幾條命。

    宿不秋一臉無辜。

    “腿折了。”

    “你能活着還真是命好。”燕除月慢慢的飄下來上下打量他一眼,“總不能讓我揹你吧。”

    宿不秋衝她淺淡一笑,眼神迷亂。

    燕除月捕捉到他的怪異,又想起他身上馥郁惑人的味道,細白的手指不自覺的放在鼻下,“你是有用過合歡宗的……藥嗎?”

    祭壇中心一片風雲涌動,羣雷亂舞。

    狂風四作,將她的衣袍吹得獵獵作響。

    燕除月按着衣袍,接着說道:“此宗門的藥在各處如雷貫耳,但是其中烈性之物,不適合你……”

    “那你是想要嗎?”宿不秋靜靜地問。

    又一記驚雷,照的二人的臉煞白,徑直劈向祭壇中心。

    真的是神提問,就像一下子打着了蛇的七寸。

    燕除月眼皮一跳,一攤手,轉移話題:“看吧,走不了了。”

    說着她臉色一變。

    這是宿不秋見她這幾日以來,第一次看見她臉上的肅穆,區別於前一夜她爲他包紮的柔和。

    原來,她變臉真的可以那麼快。

    她一把掀開坐在祭壇臺階上的宿不秋,雙手結印猛地壓下中心的妖邪之氣,這下輪到她臉色慘白。

    她這身體修煉不久,尚是稚嫩,但讓她眼睜睜的看着邪氣四散,她纔是心頭一梗,合着上輩子以身祭道清除邪氣的事白乾了。

    邪祟之氣,一絲一縷都能無限漲大,流竄到人間激起惡欲,須臾便是戰火紛飛。

    又一道驚雷急急追來,嘲笑着她的無力,燕除月瞳孔驟縮。

    “六哥六哥!”十五悶墩一樣的聲音響起,讓陳初六微蹙眉頭,他擡頭看着山頂一聲又一聲的雷迭起,憂心忡忡。

    陳初六:“叫你送的白玉上清祭祀衣送上去了?”

    “哪能不辦好呀——”十五一拍胸脯,臉上的肉都在亂顫,他憨憨道:“六哥,你猜猜我知道了什麼?”

    陳初六手裏拿着大當家的手書,上面提出讓山中少主去一趟安樂鎮送東西。

    他更是憂心,他們一生不能出寒屍山一步,唯有大當家才能出入自由。

    現在的寒屍山少主是他們在雷劫之下的保護傘,度過了雷暴期還好,若她出去恢復了記憶一去不回,大當家又不在這纔是真糟了!

    十五見陳初六獨自出神,着急忙慌的從懷裏掏出像是從罐子裏掏出來的紙,上面傳出莫名的味道,他一點都不嫌棄珍寶一樣捧在手中。

    這可是他從牆角找來的信息,也不枉他烘乾多時。

    上面隱隱約約寫着:宿不秋,誅殺,少主。

    十五瞪大了眼睛問:“是不是那個姓宿的想弄死少主?”

    “紙鶴?”陳初六接過皺巴巴的紙端詳着,沉吟道:“她本是受四域之朝天子供奉的龍女,但被一諸侯王謀私利,能被大當家洗去記憶來替這裏擋劫已經很不容易。”

    燕除月的這具身體,原系北海龍族。

    不知何故,甫一破殼便被諸侯王徐景候撿到,對外宣稱是他之幼女,隨後送去菩提宗學藝。

    只是一個月前,她突然單槍匹馬來到寒屍山,竟然讓山頂終年盤旋的雷逐漸散去,寒屍山大當家見狀心喜,手上盤着核桃的速度不由得加快。

    當即設下埋伏洗去她的記憶,待她醒來時,大當家粗裏粗氣的聲音捏細了:“乖兒,我是你阿爹啊。”

    唯有親族牽絆最深,徐景候選擇用這樣的方式栓住龍女,寒屍山也依葫蘆畫瓢。

    若被四域之朝的那些個殿下知道,還不被氣得吐出兩口老血。

    自古以來,四域掌權者無論以龍族結親緣爲尊,四海之龍爲仙界正統,無不是叱詫一方者,現在她被困死在寒屍山裏,成爲避禍的工具。

    也是倒黴之至。

    “當時帶宿不秋上來,就是爲了放他的血,若他要殺少主真是引狼入室。”陳初六的不禁的掰着自己的指節:“李廿七查清楚了大火了?”

    “沒有。”十五說道:“但是我私底下去數過少了一具屍體,八成就是那小子,排查了一遍都沒找到。”

    陳初六提劍起身:“雷勢漸息,還剩一處未查,去山頂祭壇。”

    “是!”

    雷勢逐漸散去,祭壇中心的邪祟之氣也沒有四散逃開,爲禍四方。

    但山頂的二人卻莫名對峙着。

    “宿…不秋,拉我上去。”燕除月的聲音被風撞散了。

    剛纔雷霆萬鈞千鈞一髮之際,地壇中心開始瘋狂的吸入外界的東西,宿不秋直接向她飛來。

    燕除月直接被砸入祭壇中心,不斷的往下沉,她的手扣住宿不秋的護腕。

    他的手腕還淌着血,從他攥緊的指節緩慢的滑動,突然就滴落在燕除月的眼瞼上。

    她睫毛亂顫,像紅紅的珊瑚珠緩緩滑落,也如同無法凝結的血淚。

    他的指甲扣住手心,壓抑又空又癢的念頭,指甲竟然深深地陷進掌心。

    爲什麼一靠近她便會發熱,腿發軟?

    困惑在他心中魚兒一樣亂竄,但現在主動權在他手中,他趴在祭壇中心的邊緣,一手垂了下去讓燕除月抓住了。

    亂風將他的發高高地揚起,他垂着頭認真的看着燕除月,脊骨向上弓起的時候在皮肉下更顯得骨感,這是少年的韌勁。

    他輕輕地笑,帶着天真:“你說我救不救呢?”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