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剛剛入睡,就發現自己來到了原來的地府,還是自己當初用的那個工作間。現在都有蜘蛛網了。
而自己面前,站着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都是小男孩,看起來機靈可愛。
是那種看了就能讓人滿心母愛的程度。
“我們該叫你柳姨娘呢,還是該叫你鬼差大人?”大一點的那個小男孩問道。
把柳湘給問住了。
“你們還是叫我一聲柳姨娘吧,畢竟能聚在一起的機會不多。不過,你們怎麼會想着來見我?”柳湘反問道。
“我們兄弟兩人,本來就是命數該盡,只是實在不甘心,纔來見姨娘一面的,希望姨娘能善待我額娘宜修。”
弘暉說道。
柳湘點了點頭,“這是自然的,宜修姐姐的心性本事,我心知肚明,以後如果能照顧到的話,一定照拂一二。”
“至於我額娘”
提起柔則來,另一個小男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明明就是自己額娘做的不對。如今卻佔了大意的名分。
如今他因爲自己額娘喫的太多了又不運動而死在了自己額娘肚子裏,他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好。
遲疑了半天,這才說了出來,“別讓她的晚年太難堪了。拜託姨娘了。”
“我試試吧。你的要求,真的不一定能達到。”柳湘這話,應的也沒有剛纔那麼坦然了。
畢竟柔則那個性子,就算是以後自己不給她使絆子,其他妃子稍微動點心思,柔則可能就會進了圈套。
這以後會怎麼樣,四爺會不會念在往日恩愛的夫妻情分上,覺得柔則是被冤枉的,這就全看四爺的心思了。
不過嘛。
看以後的如懿傳還不明白嗎?
年少的兩心相許,最終會被時光給抹去痕跡。
更別提柔則壓根兒沒有人家如懿的那份心機算計了。
“那好,我們就不打擾姨娘歇息了,這就進六道輪迴。告退了。”
說完,兩個孩子的身影,也就消失不見了。
諾大的一個大殿中,只有柳湘一道身影,在昏黃的燭光下,越拉越長,越拉越長。
來到第二天
傍晚的時候,康熙的旨意下來了。如今宜修的情況,不宜挪入宗人府,還是放在雍親王府將養着。就在最角落裏的那間柴房裏面,任她自生自滅去。
柳湘顧念着昨天晚上答應下弘暉的事,隔三差五就悄悄地派人過去,給宜修送些喫的喝的,穿的用的。
四爺也真是心狠,什麼都不給。而且明令禁止不讓丫鬟們給宜修送喫的,這是明擺着,要讓宜修活活餓死在那裏柴房裏啊。
好在這是冬天,裏面還暖和一點,這要是夏天,人住進去,怎麼也該被悶死了。
又是一個春天,小雨淅淅瀝瀝的灑在宮牆上,顯得靜謐又安逸。
笑春風院子裏面的桃花,也開了,紅的粉的,開的正豔麗,離的老遠,就能聞到沁人心脾的花香。
正堂裏面,傳來了幾道清脆的女聲。
正是年世蘭。
“啓稟福晉,我已經懷孕三個月有餘了,胎像穩固。”年世蘭笑的,比那外面的桃花還豔麗呢。
如今年世蘭有多麼春風得意,以後失去了孩子,就會多麼難過失落。
“是嗎?”
聽見年世蘭這話,柔則的目光,很快就從齊月賓那高高隆起的小腹上移開了。
這後院裏面,又多了一個有孕的妾室。
有一個齊月賓就夠她惱火了,現在還多了一個年世蘭。這三個多月裏面,柔則想過不少方法,想打掉齊月賓肚子裏的孩子。
結果齊月賓不知道是不是有逢凶化吉的能力,每次都沒有成功。
如今柔則的打胎業務,又多了一個年世蘭。這個可是更難對付。
柔則覺得,自己愁的頭髮都快白了。
“這是自然,劉太醫診斷的,斷斷不會有假。”年世蘭臉上帶着幸福的微笑。
她見過後院三個女人有孕了,如今終於是到了她自己。
“那就好,這後院裏面,又要多一個孩子了。自然是喜事。”
柔則臉上還是端出了笑,點了點頭。
“頌芝,你家主子有了身孕,你以後可得細心照料着,那些不該碰的東西,是一點都不能碰到的。”柔則裝模作樣的囑咐着。
畢竟這種事情,她是最沒有發言權的了。
她的孩子是怎麼死的,當這些人不知道嗎?
從笑春風回去,年世蘭很快就到了綺羅院裏面,“自從我懷孕以後啊,還是你這裏的飯菜最合我的胃口。咱們姐妹打個商量怎麼樣?”
“年姐姐說說,想打個什麼商量?”柳湘說完,喝了一口吳師傅做的奶茶,笑眯眯的問道。
“我想讓引嫣閣的師傅,跟着吳師傅學學去,把那蟹黃酥的手藝給我學回來,以後我也不用巴巴的來你這裏討點心吃了。”
年世蘭笑着說道。
她自從懷孕以後,胃口確實有些不好。但是綺羅院裏的美食,成功治癒了年世蘭的孕吐。
經過這些天,年世蘭在綺羅院裏的蹭飯,她的體重直線上升,臉上也多了肉。看上去更嬌豔了。
柳湘點了點頭,“年姐姐都開口了,我又怎麼能拒絕呢?”
“這就好。”
年世蘭笑笑,又往嘴裏塞了一塊蟹黃酥。
她就知道,柳妹妹要面子,只要自己肯拉下臉來求,柳妹妹就不會不同意的。
“一會兒爺就該從皇宮回來了,他要是知道我懷孕了,該有多高興啊,你不知道,最近這段時間瞞着爺,我都快瞞不住了。”
年世蘭開始想象起了四爺回來的時候,聽說她懷孕了,應該有怎麼樣的反應。
會不會大喜過望,然後一臉溫柔的關心着她呢?
柳湘臉上的笑,也快撐不住了。
要是四爺知道了,恐怕不會高興,就該好好想想,怎麼不着痕跡的除掉年世蘭肚子裏的孩子了。
還是那句話,四爺不會允許年世蘭生下帶有年家血脈的孩子的。
年世蘭可以得寵,可以張揚嫵媚,但就是不能有孩子。不然四爺估計連飯都要煩躁的喫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