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已經完全黑下來了，湘兒，我不想回宮了。你的府邸這麼大，留我一個沒問題的。”
趙曦看柳湘同意了，心裏也逐漸放鬆下來。
“好啊，前面的松梧苑還空着呢，收拾的挺乾淨的。不過，父皇那邊知道你不回宮的事嗎？”柳湘問道。
“他們都知道，你放心就好。”
趙曦笑笑，說道。
平平無奇的一夜過去了，夜裏下了點小雪，薄薄的一層，倒是襯得景緻更加秀美了。
柳湘早早就醒了，綰好了高髻，戴了兩隻簡單的珠花，正打算帶着人出去。
門口，還是那道長身玉立的身影。
“給皇姐請安。”
當着其他下人的面，趙曦還得老老實實地喚柳湘一聲皇姐的。
柳湘有些詫異，趙曦怎麼還沒走？而且正好在自己要出門的時候過來，是有誰給他通風報信吧？不然他是長着千里眼還是長着順風耳啊。
松梧苑離着自己的昭陽館可不近啊。他怎麼就來的這麼湊巧？！
“起來吧，咱們姐弟之間，這麼多禮做什麼？”柳湘還是咬緊了牙，笑呵呵地應付着他。“太子殿下還是回宮去吧，免得父皇和大娘娘憂心。”
“不着急，好不容易到了年下，閒散時間多了一些，孤想多和皇姐說說話。”趙曦臉上的笑，那叫一個雲淡風輕。
可是柳湘沒時間和他閒扯，她還約了人呢。
雖說自己這個身份，就算是晚一點到，對方也絕對不敢說什麼。
“對了，賞心，本宮記得本宮這裏還有一些積壓已久的奏摺，都是涉及到百姓民生的大事，本宮一人不敢決策，還是讓太子殿下來做吧。”柳湘臉上帶着溫婉端莊的笑。
在別人面前，柳湘可是給趙曦留足了臉面。
賞心應了一聲，正準備下去抱奏摺。
柳湘對着趙曦福了福身子，“有勞太子殿下爲國爲民操勞，我就不打擾了，先行告退。”
這可是把趙曦給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這一套話把趙曦捧的很高，他想掙脫可不容易。萬一他就耽誤了民生大事呢？
“皇姐，你這麼着急出去？莫非要見誰不成？”
不管柳湘怎麼挖坑，趙曦都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就是不往坑裏跳，剛纔那個奏摺的話，趙曦是一點都不帶搭理的。
柳湘不想再忍了，“對，我約了歸德大將軍。”
但是她不會提什麼太子殿下要不要一起過來的話，因爲她知道，趙曦真的會打蛇隨棍上，真的會這麼做的。
“那好，我這段時間空閒着，就和皇姐一起過去吧。當然，不會打擾到皇姐的。”
趙曦還是平常時候那張笑臉。
“那走吧。”
帶着他就帶着他吧，還能怎麼樣呢？
正好也能一起商量一下，這次針對兗王的算計，顧廷燁可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環。
趙曦跟在柳湘身後，他就想知道，這個顧廷燁除了在打仗上很有天賦以外，還有什麼別的特質，能入得了湘兒的法眼。
很快就停在了樊樓門口，從上面下來了一男一女，朝着樊樓四樓就走了過去。
顧廷燁已經坐在裏面等着柳湘過來了。
昨天他爲了顧偃開的病情，還有尋找下落不明的朱曼娘昌哥兒幾人，可是忙的黑眼圈都出來了。
今天還得過來，向大殿下彙報。
“吱呀”
門被推開了，顧廷燁趕緊起身行禮，定睛一看，好傢伙，來的不止是大殿下，還有太子殿下。
這姐弟倆，竟然一起過來了。
“拜見太子殿下，拜見大殿下。”顧廷燁緩過神來，趕緊見禮。
柳湘點了點頭，坐到了顧廷燁對面，“顧將軍請起吧。”
趙曦一言不發地坐到了柳湘身邊，面色平靜，端着杯茶，彷彿在專心致志地品茶。
“大殿下，既然西夏已經滅國，那麼白家和西夏的這毒鹽生息，還做不做了？”顧廷燁問道。
“接着做啊，西夏是滅國了，那不是還有一個遼國嗎？他的威脅比西夏可強太多了。雖說已經相安無事了幾十年，但是該防備的還是還要防備。”柳湘說道，“還同往常一樣，這些鹽一點都不能流到大宋來。不然本宮唯你是問。”
提到這個，顧廷燁就差拍着胸脯，賭咒發誓給柳湘保證了，“殿下放心就是，事關重大，我一定不讓那些毒鹽流到大宋百姓手中。”
“嗯，本宮還是相信你的，畢竟你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柳湘笑着說道。
顧廷燁最初的正六品校尉身份是柳湘給他求來的這件事，也沒幾個人知道。除了官家和趙曦這兩人以外，基本就沒人了。
所以在旁人眼中，顧廷燁這個校尉身份是看在他父親的面子上，官家纔給的，是顧廷燁他自己有本事，立下了不世之功，連升三級成了三品的大將軍。
“我這邊毒鹽的產量，已經很高了，對比平常的鹽，你可以打六折了。但是也不要太低，免得弄巧成拙被疑心。”柳湘囑咐道。
這到手的銀子，誰還嫌棄多啊？
“是，微臣遵命。”顧廷燁應道。
隨後安靜了一下，顧廷燁對於自己的請求，有些遲疑了，自己雖說和大殿下有幾分同窗的情誼，但是所求的畢竟是自己的家事啊。
趙曦也看出來了顧廷燁有話想說，但是不知道怎麼張嘴。
於是，“貼心”的趙曦，笑呵呵地問了一句，“顧將軍這是遇到什麼難處了不成？”
“是微臣的一點家事，還請大殿下能幫忙。”顧廷燁索性就直說了。“微臣的妾室朱曼娘，帶着微臣的長子走失了，大殿下手眼通天，不知能否？”
他現在特別想把朱曼娘給揪回來，好好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是他的人已經找了整整一天，把整個京畿地區都翻了個遍，都沒有找到朱曼娘和昌哥兒的蹤影。
朱曼娘可以另外說，昌哥兒可是他現在唯一的兒子啊。他不能不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