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茂則捧着聖旨過來宣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之嫡長女惠宜,聰慧敦厚,頗有才華,特晉封爲惠宜攝政公主,輔佐太子政事。”
“是,兒臣領旨謝恩。”
柳湘朗聲迴應,隨後接過了張茂則手中的聖旨。
“老奴恭賀攝政公主,這是無上榮耀啊。”把聖旨遞過去以後,張茂則又給柳湘行了禮,恭賀道。
“這是父皇的恩典。”
柳湘笑意盈盈,捧着那捲聖旨,彷彿不知道這道旨意背後的深意。
仁宗笑笑,走了過來說道,“湘兒,這些日子你做的很好,尤其是前些日子的西夏之戰。我也正好,給你一份嘉獎。”
外面有小宮女過來稟報,“啓稟陛下,兗王和兗王世子進宮給陛下請安來了。”
“讓他們進來吧。”
仁宗說着,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柳湘和趙曦,還是像往常一樣,坐在仁宗的左右兩邊。
不多久,兗王父子兩人就一起走了進來,“拜見官家,太子殿下,大殿下。”
“起來吧。都坐下”仁宗臉色平靜,叫了起。
柳湘也是同樣的,還是那副溫和的笑臉,看不出心底的喜怒哀樂。
倒是坐在下首的兗王,一副笑的合不攏嘴的樣子。
仁宗好奇問道,“兗王,這是出了什麼喜事,讓你這麼高興啊?”
“回稟陛下,託陛下的福,微臣的這些莊子,去年的收成都不錯,那些百姓不至於忍飢挨餓,受苦受凍了,微臣這心裏就高興。”
兗王沒有絲毫猶豫,回話道。
瞧瞧,這話說的,彷彿是真的替百姓高興一樣。
仁宗恍然大悟一般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去年的收成啊,的確是不錯,要不然西北這糧草也不能如此充足。”
“對啊,官家,這說到西北,不得不提咱們大殿下給慶國公的錦囊妙計啊,這可是能千古流傳的佳話。”兗王說着,朝着柳湘恭敬地拱拱手。
他這對着柳湘,一頓恭維,柳湘還是笑意盈盈的。畢竟這伸手不打笑臉人,就算是要打,現在也不到時候。
該有的體面尊貴,現在兗王父子都要有。
張茂則補充了一句,“兗王殿下,該稱呼咱們大殿下攝政公主了,這可是上上榮耀,上上榮耀啊。”
“哦,是嗎?微臣還沒恭賀攝政公主。”
兗王和趙珏父子倆彷彿恍然大悟一般,站了起來,對着柳湘拱手道。
柳湘笑着說道,“兩位請起吧。我這次被封了攝政公主,還得多謝兗王殿下了。”
“這是攝政公主您,爲國爲民操勞多年,該獲得的榮耀啊。”趙珏坐了下來,說道。
柳湘還是笑呵呵的,把話題轉到了紀念碑上面。“不過一些小計謀,當不得世子如此盛譽。”
“不知隆泰殿那邊怎麼樣了,紀念碑上面光禿禿的不好看,父皇,太子殿下,你們看寫點什麼合適呢?”
仁宗捋着他那幾根鬍子,裝作深思的樣子,“前朝那些詩句倒是多,但是能用到這上面的,似乎沒有啊。”
趙珏也點了點頭,“那些悼亡之作,大多都是紀念亡妻的,不大氣,更不適合放到紀念碑上。”
本來應該是暴風眼的柳湘,現在喫瓜看戲看的正舒服呢。
“大殿下素來聰慧,惹得世人稱讚,不知大殿下覺得用什麼樣的句子最好?”趙珏忽然轉過頭來,問道。
柳湘捧着茶的手都頓了一下,笑着搖搖頭,“此事事關重大,要好生考慮以後,再決定纔行呢。”
果然,自己還是暴風眼,想躲懶都躲不了。
“對了父皇,女兒想去隆泰殿走走看看,也許會有想法。”
柳湘站了起來,朝着仁宗福了福身子。
有些話不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必須要私底下說纔好呢。自己這麼說出來,只要兗王或者兗王世子其中一人願意過來,這場戲就又進了一步。
“陛下,微臣願意與大殿下一同前往。”
趙珏果然站了起來,進入了圈套。
“好,那你們就一起過去吧。”仁宗應允了。但是他看着趙珏離開的眼神,不那麼善意了。
這小子什麼心思,以爲他看不出來嗎?
看起來他除了對皇位有心思,還對他的寶貝女兒存了心思啊。
兩人出了晏平殿,往西北方的隆泰殿走了過去,後面的宮女小廝們,都跟的遠遠的,只剩下柳湘和趙珏,一前一後地走着。
等到了隆泰殿以後,只有一座空蕩蕩的大殿,還有門口一座高高佇立着的石碑,就什麼都沒有了。
那些本該出現的匠人們也都休假了。
“世子,本宮還要多謝你父親,替本宮出面,求來了攝政公主的位置。以後本宮的謀劃,還要請兩位多多相助。”柳湘的話,格外的客氣。
趙珏心裏別提多高興了。
以後大殿下的謀劃?還能是什麼謀劃?不就是籌劃那個皇位了嗎?
看吧,他就說嘛,古往今來有了攝政封號的,不論男女,都會覬覦那個皇位的。
不是他們計策拙劣,是皇位的誘惑太大了。
“這是殿下你應得的,其實啊,要不是如今太子是個男兒,如今這太子之位,應該是殿下你的啊。”趙珏臉上抑制不住的笑,只是低着頭,沒被人看到兒而已。
“哼,太子?他也是本宮帶大的,這些手段,不還是從本宮這裏學過去的?官家心慈手軟,怎麼會教給他那麼多法子。”
柳湘冷哼一聲,爲了配合心境,還特意甩了一下袖子。
趙珏緊跟着附和,“殿下所言甚是。”
柳湘摸着那塊漢白玉的石碑,心裏五味雜陳,彷彿摸到了戰死疆場的將士們,冰冷的屍骨。
一時間也沒了應承趙珏的心思了。
趙珏見柳湘不說話了,也跟着感慨,“若不是殿下出謀劃策,恐怕這次死在西北的將士們,會更多的。”
“對啊,若不是本宮,不知道多少人要死在北方。死在西夏和遼國鐵蹄之下。不止是這些將士,還是北方的百姓們,他們是最無辜,最慘烈的人們。”
柳湘說着,長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