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蘇政委來說,沒有什麼事比,知道自己的女兒不是親生,最爲痛苦的。

    他一直以爲,自己的女兒是親生的。

    他想,如果不是自己將要調回京都,是不是這件事情,家裏還未必會告訴他?

    這事都發生好幾個月了,他到今天才知道。

    他們怎麼說的?是怕自己擔心,影響了工作。

    那現在就不影響工作了?

    這麼大的事情,還能瞞一輩子?

    好在,啓啓那邊的骨髓已經找到了,也做完手術了。

    醫生說,手術很成功。

    到現在,啓啓也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這事確實還不能跟她說,對病情沒好處。

    啓啓來到蘇家,那也是一種緣分,他們不能因爲她不是他們的女兒,就把她放棄掉。

    等到找到她的家人了,再把她送回去,孩子總是應該要回到自己的父母身邊的。

    這不是他們能夠替代的。

    但是他們的女兒呢?

    當初又是怎麼一回事?

    好端端的,怎麼孩子就抱錯了?

    當年雖然亂了點,但那是縣醫院,工作人員又怎麼會把孩子給抱錯了。

    雖然不願意相信,但是家裏已經查清楚了,孩子確實不是他們的。

    血型對不上,雖然血型不能代替一切,但血型不對,肯定就不是蘇家的孩子。

    妻子說,醫學那邊,已經有更準確能夠查出親子的方式,只不過華國在這一塊上,落後於其他國家。

    在研究上,起碼晚了十年。

    而這十年的浪費,也直接被其他國家遠遠地甩在後面了。

    當然這不是關鍵,現在華國沒有這項技術,但國外有。

    如果換在前幾年形勢不好的時候,自然是不敢有任何的奢想。

    但現在新的領導人,已經明確地制定了,國家要發展,就需要科技,國外有好的技術,自然需要引進。

    具體怎麼操作,當然不歸他管。

    但他憂心自家的事。

    蘇政委是連夜到達京都的。

    不是用的常規交通方式,而是坐的飛機。

    直接就飛到了首都機場,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八點。

    家裏燈火通明,大家都在。

    就連一弟三弟,也從自己的防區回來了。

    真的是驚動了所有人。

    好在啓啓已經被抱回屋子睡覺了,這件事情,最不能讓知道的就是她了。

    至少現在是不能的。

    “衛國。”周詩晴紅着眼睛,眼裏全是淚。

    蘇政委到了嘴邊的話,都說不出來,嘆了一聲,就往旁邊坐。

    周詩晴道:“老公,對不起。”

    這事,最不能瞞的就是蘇衛國。

    但當時他們自己都沒有數,只是想等到事情調查清楚了,女兒確切被找回來了,再跟他說。

    也是怕這事,影響到他的工作。

    誰知道,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他們想象得那麼容易。

    這麼多月的調查,依然一無所獲。

    雖然有一個疑似的孩子,就是那個唐枝,周詩晴卻一直堅持自己的本心。

    不想把人帶回來。

    哪怕相貌和蘇奶奶相似,血型又跟她能對上,就連玉牌的事,都八九不離十。

    周詩晴依然不願意相信。

    事上巧合的事太多了,她不想最後依然被證實,他們找錯了。

    或者是,他們沒有發現錯誤,反而錯過了自己的親女兒。

    是最好,萬一不是呢?

    如今國家這邊,有關於親子技術,還在研究階段,老師已經平反了,也已經正式接手研究工作。

    但要等到真正出結果,誰也不知道具體的時間。

    國外是有了,所以她想通過友人幫忙,去國外驗證。

    好在現在國家形勢一片大好,國家已經恢復外交,很快就能夠建立互通。

    她對國家充滿了信心,也渴望這項技術的引入。

    只是現在還是未知數,只能等待。

    “這麼大的事情,醫院那邊就沒個說法?”老三蘇團長最先發問。

    這事的責任在醫院,好好的人都能夠被抱錯,是醫院做事太不細心了。

    周詩晴:“醫院那邊也沒有想到,會出那樣大的紕漏,已經盡最大的能力,幫我們調查了。但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年,當時又是極亂的時期,很多的檔案資料,都有丟失情況,人員調動也比較明顯。能夠找的,我們都已經找了。”

    看周詩晴的表情,似乎並不理想。

    大家都沉默了。

    是啊,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三年,想要從頭找起,談何容易。

    這無異於,跟大海撈針差不多。

    “我就說了,枝枝是,你們偏要說驗證什麼親子,不肯把人帶回來。”因爲這事,蘇奶奶還是無法理解丈夫和兒媳婦的想法。

    血型能對上,相貌又跟她相似,就連玉牌的事都能說得明明白白。

    這還能有更巧的事?

    周詩晴沒有回答,旁邊的蘇老爺子道:“你知道什麼?血型能對上,這天下所有o型血的,難道都是咱蘇家的人?玉牌的事,對方萬一見過呢?讓她拿,又拿不出來。”

    蘇奶奶:“那跟我長得像呢?這麼多巧合,就不是巧合了,難道你沒有想過?”

    “那也只是小時候像,小時候不都長這個樣子?”蘇老爺子乾脆道。

    蘇奶奶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蘇政委聽得一頭霧水:“怎麼回事?”

    怎麼聽着,好像是找到孩子了?

    那怎麼不帶回來呢?

    又是在猶豫什麼呢?

    周詩晴嘆了一聲:“事件是這樣的。當時我們得知啓啓不是咱家的孩子,就去平臺縣調查了。那邊醫院也是積極配合調查,把當年的所有的檔案全部都調了出來。除去當年生男孩的人家,所有的女孩家裏,咱們都去過了,最後一個都不是。”

    說到這裏,三兄弟都皺上了眉頭。

    這事顯然不易辦。

    “後來呢?那個枝枝又是怎麼回事?”蘇政委問。

    周詩晴:“當時我們在最後一個村子,查無此人之後,都有些失望,這個時候遇上個村民,聽說我們在找三年前抱錯的孩子,就說到了她孃家那邊,有個孩子是抱來的,問我們要不要去問問。那個枝枝就是那家的。”

    蘇政委:“那玉牌,血型,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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