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爺!

    陳念十分無言,我是不是不忠不孝要你管。

    你算那棵蔥。

    “醜八怪!壞女人!”身後揹簍上的小鹿喊了起來,“姐姐,不要理她,我們走!”

    “呸,哪來的野種,你纔是醜八怪!”靈越師姐惱羞成怒,上來就想打人,被陳念一個閃身躲開了。她後退幾步走到一邊冷聲道:“師姐請自重。師兄還在這裏看着呢!”

    一句話說的靈越連忙去看古蘊的臉色。只見他站在一旁,表情冷漠,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仔細瞧似有幾分厭煩。

    靈越嘴角微動,有心想替自己解釋幾句,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轉頭再看,陳念揹着那孩子已經走遠了。

    陳念只覺胸腔中都被憤怒脹滿了,邊走邊罵罵咧咧地絮叨:“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如果我不是現代人,一定要拔出劍來和這個女人比劃比劃,起碼打她的臉青鼻腫爬不起來!她憑什麼說我壞話!我救人有錯嗎?不要臉,明明就是個綠茶白蓮花裝柔弱,還有說別人。我打死她,我打死她,我非打死她不可!”

    “那你打啊!”身後的小娃娃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氣急敗壞,“光說不練有什麼用?你會劍法嗎?我看你什麼也不練,只知弄些喫食,現在被人欺負了吧!你等着我現在就變回鹿形,我拿角頂她,不弄死她我就不配叫長孫麟!”

    陳念聽他在背後竹簍裏蹦躂,好似馬上就要跳出來去替她報仇了,急忙停下腳步,放下竹簍與小鹿對視道:“你還是幼鹿,倘若被他們發現了,指不定又要被捉回去採血滋補身子,千萬不能莽撞行事啊!不如等我們修煉有成再去報仇也不晚!”

    “哼。”小鹿瞪着陳念暴躁地說道:“你知道怎麼修煉嗎?沒有師父教我們,靠自己摸索要等到什麼時候?我看你就是怕她們,不敢去!”

    “家裏頭的筆記上記着修煉的法門,回去煉就是了。再不濟,我們想辦法找師父,總不能現在就去硬碰硬,擺明了要喫虧的。”陳念好聲好氣地勸小娃娃,將他重新背在身上往前走。

    走了沒幾步,前面是一條巷子。

    一個穿着深藍色粗布衣裳的婦人挽着一隻藤籃從巷子裏走了出來。她看見陳念頓時瞪大了眼睛,大聲嚷嚷道:“好啊,你個不要臉的,竟還有臉回來。想當初你誑我拿出二十個靈石上山拜師,說等你學成歸來,你爹爹的病就有救了。還說弟弟妹妹有個在外修道的姐姐,說出去也長臉,能得一門好親事。我信了你的鬼話將你送上上門,你看看你都幹了什麼好事,叫人逐出山門不說,連當初交的靈石也不肯還了。山門中人仗着自己有幾分本事,活活將我和弟弟趕下山!!”

    婦人說着說着,一把甩了藤籃,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嚎哭起來,“現如今你爹爹也去了,剩下我帶着兩個小兒過活,你叫我們怎麼活下去啊!你這個殺千刀的,還我二十個靈石。”

    陳念被她驚天動地地哭聲給鎮住了,喃喃地道:“還就還,我給你二十個靈石就是!”

    “當真?!”那婦人頓時就收住哭聲,抹了一把淚道:“你莫要用言語誑我,說好了給我二十個靈石,今日就拿給我吧!”

    “一時半會兒,我去哪裏拿二十靈石給你!”陳念今日出來身上就帶了些銀兩,剛纔花掉了一些,剩下約莫還有十五兩銀子。

    她看着那婦人的長相,細眉狹長的眼,鼻頭圓滾滾的微塌,一時心頭迷惑,暗道自己難不成也是這幅長相?自打穿越到這裏,她還沒細細看過自己長什麼模樣。山裏頭的家裏也沒有鏡子。

    她開始有些發愁,若是長得這個德行,可不妙,瞧着獐頭鼠目不是什麼好模樣。

    那婦人一聽她身上沒有銀子,再次哭嚎了起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騙我的。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卻一點也不肯幫我。你這個惡毒的女子。”

    “你才惡毒,你全家都惡毒,你爲什麼罵我姐姐,我打死你這個老太婆,我要打死你!”陳念身後揹簍裏待着的小鹿大聲的喊了起來。

    那婦人使勁睜大眼睛,看着後頭傻眼了,“這,這,這……不過半年未見,你哪來的孩子。你,你,你……”

    她再次哭嚎了起來,“你盡連孩兒都有了!往後叫我如何見人,這日子沒法過了!”

    半年如何能生下一個小孩。

    陳念想不通那些女人故意想罵她就算了,這婦人號稱是她親孃,怎麼也是這般羞辱她。看來多半也不是什麼好人。

    她繞過那婦人打算走人。哪知那婦人一把拉住她的裙角,狠狠地說道:“不行,今日既然抓住你了,就沒那麼便宜叫你溜了。你身上有多少銀子,盡數拿出來給我!剩下的靈石也不能賴了,要悉數歸還!”

    陳念無意同她多說,從懷中掏出剩下的銀子丟給她,快步離開了。

    她揹着小鹿一直往前走,走着,走着,逐漸到了人煙稀少的道上。

    秋日的田埂上,風吹得兩邊的稻穀沙沙作響。她聽見身後有人腳步不徐不緩一直跟了過來。陳念深吸一口氣,猛的轉過身。

    離她約莫百米處站着一個人,那人青衫落拓,身後揹着一把劍,正是本文的男主紫微門古蘊。

    見被她發現,古蘊也不覺得跟着她心中有愧,快走幾步離她近些,微笑着道:“師妹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寒暄的話說得溫情脈脈,真不愧的被衆女圍繞的男主了。

    陳念卻無意與他多做糾纏,冷冷地說道:“不知師兄跟着我有何指教?有事煩直言,莫要拐彎抹角說上半日。”

    古蘊當即直言道:“你身後帶着的小娃娃是鹿妖?”

    陳念一噎。

    雖是她讓他直言的,可這麼直接卻叫她心頭一驚,不知該如何應答了。

    她想了想道:“師兄的修爲果然比常人高上一籌。小鹿是我在山上帶回來養的,他雖是妖,但並不曾做過壞事。你意欲何爲?”

    古蘊探頭看了一眼小鹿,溫言道:“這幼鹿非普通的鹿,乃是千百年來修道中人都垂涎的金鹿,用靈草餵養後採它的血進行修煉,功力會大增。師妹的功力欠淺,這樣的靈物跟在你身邊,恐怕會招來殺身之大禍,不如交給我吧?”

    “交給你,你好喝他的血。”陳念嘖了一聲道:“今日我才知曉,師兄外貌看着文質彬彬,內心貪婪惡毒,爲了自身的功力,竟不惜殘害他一個小小生靈。我是絕不會將他交給你的!”

    “你不肯也無用!”古蘊笑容盡收,從身後拔出劍來,直直地指向陳念道:“交出金鹿,我便留你一條性命,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啊!”陳念大喊一聲,轉頭就跑!

    仙俠世界弱肉強食當真是一點也不客氣,不像現代社會還講法律,在這裏想要什麼就拔劍,打不過人家就只能跑。

    陳念腳底抹油跑得飛快。

    她腦子只有一個執念,小鹿是她好不容易纔救出來的,不能讓他被人擄了去重新回到火坑。

    跑啊,跑啊!

    她喘着大氣對身後的小鹿說,“你別怕,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丟下你的,今日我大不了陪你死在這裏了!”

    後面靜悄悄的,一句回話都沒有。

    “小鹿,小鹿!”陳念喊了兩聲,無人應答,停下腳步,放下竹簍,發現小鹿已經不在那裏了。

    不遠處,小鹿已經化成了原形,和古蘊纏鬥在了一起。

    “天吶!”陳念一聲驚呼,一顆心顫顫巍巍實在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在她腦中可沒有什麼劍術和招式,臨時三刻也沒地方畫符。

    “怎麼辦?”

    “救命啊!快來人救命啊!”

    陳唸作爲一個現代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喊救命了!

    “別喊了!”天空中一個身形精瘦的中年男子御劍飛了下來,瞪了陳念一眼,火大道:“爲師不過閉關了半月而已,你就成了木頭人,之前教你的都悉數忘光了?你的劍呢?爲師給你防身用的明心刀呢?”

    “刀?”陳念掏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我只有這個,你是我師傅?”

    “不孝徒,幾日不見竟連爲師都不記得了!”中年男子氣呼呼地喊道:“別傻站着,那鹿妖要被人捉走了!”

    他說着一把扯起陳唸的衣袖就把她往前帶。

    陳念跟着他跌跌撞撞地往前跑,隨即中年男子放開她,快速移動攔住了古蘊。

    古蘊正和小鹿對峙,雙手抓住了幼鹿尚且稚嫩的鹿角,雙腳前進、後退,似乎並沒有法子完全擊敗幼鹿。

    中年男子嘆了一聲道:“這幼鹿倒是有幾分血性。只可惜有人生性貪婪,非要強人所難!”

    他說着拔劍朝古蘊的手上砍去!

    古蘊心中一驚,到底是怕被砍斷雙手,立刻就放手縮了回去。

    那幼鹿卻不管不顧,直直地衝了過去,欲將古蘊推翻在地用力踩踏。

    中年男子的劍好險拐了一個彎從幼鹿身邊劃過。

    他收力不穩,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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