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跑到這裏來報名，先頭的門派不混了嗎？
不過他是死是活同她有什麼相干，陳念目前最關心的是多掙銀錢，在這個世界穩穩當當地活下去。她和小鹿走的時候，古蘊還站在榜前未動，臉色陰沉沉的，看樣子不是什麼好消息。
接下來兩日依舊是下雪天。
雪下得時大時小，推開門就一個哆嗦，寒風刺激，冷的叫人邁不開腿。陳念想當鹹魚的念頭在腦子裏轉了好幾圈，最後對金錢的嚮往戰勝了嚴寒和她的惰性。
她在千鶴宗門口忙活了兩日，又掙進了一筆銀子。
千鶴宗門口賣酒的大姐姓楊。
楊大姐和陳念一起做伴三日，對彼此的情況也瞭解了。只不過當她問起小鹿時，陳念沒有告訴她小鹿是妖，只說是鄰家弟弟，父母都死絕了，家裏頭沒人才跟她在一起。
當時楊大姐就說，“我說你們兩個長相怎麼差那麼多，不是姐姐埋汰你，你家弟弟長得實在太出衆了，我活到這麼大都沒見過如此相貌之人。”
說話間，楊大姐家的小姑子就來了。陳念擺攤三日，她也來了三日，回回都是癡癡望着小鹿。陳念冷眼看小鹿的表情，見他表情冷漠，略有些嫌煩。
也是，誰天天來搭訕都會覺得心煩。
第三日上，楊大姐問陳念，“你接下來什麼打算？我家裏酒還有不少，可惜沒地方去賣了。馬上就要到年節，往年我都到望月樓門口去兜售，可舊年店小二就不讓我讓他們酒樓前賣酒了，說我會影響他們做生意，害得他們家的酒都賣不出。他自家的酒釀的不好喝，偏偏還有臉怪我，你說說這是什麼道理？”
“歪理唄。”陳念嘻嘻笑，“怕姐姐搶了他們的生意。姐姐住在哪裏，我若是找到合適的地方賣滷肉，叫上姐姐一起可好？”
“好啊！”楊大姐是個熱心人，當即就拉着陳唸的手道：“若你願意，這會子大姐就去你家裏頭坐坐？”
陳念睇了小鹿一眼，見他沒反對，就帶着楊大姐和她小姑子回家了。
當天，楊大姐也沒久坐，認準了地方就回去了。
後頭雪停了，陳念讓小鹿在家裏修煉，自己去外頭找地方。她想着自己是水、木兩靈根，再煉也煉不出大本事來，不如就專心掙些銀錢，給小鹿買些修煉用得着的東西。
她在城中走了好幾日，在熱鬧的西雀街找到了一間極小的鋪子。兩邊都是賣書籍、筆墨、兵器、劍等與喫食無關的鋪子。
陳念想着她賣大餅卷滷肉，夾些豆皮藕片什麼的，價錢實惠，拿着就能喫，估計着還是能有些生意的。因着地方小，租金也不貴。她算過了，每日只需賣掉五十個餅就能掙回本錢，其他都是賺的。
她和鋪子兩邊的掌櫃商量了一下。兩邊都是好說話的，同意她在鋪子門口擺放兩張小桌子，若是有人想坐下來喝一碗粉絲肉湯也行。
天氣冷，有碗熱湯喝，估摸着生意能更好些。
趁着過年前街上人多，陳念置辦了鍋碗瓢盆，趁熱開鐵開了店。小鹿說要來幫她，陳念覺着自己能成，讓他安心在家裏修煉。
可小鹿死活不肯，非要跟着她幫她幹活。
陳念想想也不差這幾日，等店裏生意上手了，無論如何都要想法子讓他回到修煉的正途上去。
她在門口豎了一塊木牌，寫着滷肉卷三個大字，買了兩掛鞭炮，噼裏啪啦一通放，店鋪就算正式開張了。
生意如她開頭所想那般，在這條進進出出大多都是漢子，一條滷肉卷十五個銅板，再加一碗熱氣騰騰的粉絲十個銅板，加起來也就二十五個銅板，一般人都消費得起。第一日從早忙到晚，陳念裝銅板的木匣子都滿出來了。
這生意掙錢，可真夠累人的。
這樣下去，她可真捨不得放小鹿回家了。
她想起了楊大姐，可惜楊大姐知道她家住在哪裏，她卻不知道人家住在哪裏。想把人找出來一起掙銀子都不成。
日子總要一天天的過去，太陽昇起來姐弟倆依舊要出攤。
年節前一天，陳念在鋪子裏頭忙着，外頭的大嗓門喊道：“這滷肉瞧着怎麼這麼眼熟呢！掌櫃的給我一個嚐嚐味道。”
陳念心頭一喜，轉頭回去果然瞧見了楊娘子帶着一個男子站在店鋪門口。
她快手快腳做了一個滷肉卷遞了過去，“姐姐，我盼你來盼了好些日子了，你可找到地方賣酒了？”
楊娘子伸出接過滷肉捲來，望着陳念直笑，“我就知道是你。妹妹本事甚大呀，這麼快就找到鋪面當起老闆來。我還是老樣子，這幾日都在家裏頭歇着，不曾出來掙銀錢。”
陳念從鋪子裏繞出來，拉着她的手在店門口的桌子前坐下，低聲商量道：“姐姐不如和我一起做如何？我一個人委實忙不過來，日子一長怕會耽誤了弟弟的修行。我同你一起賣酒賣酒，掙了銀子各人一半，你看如何？”
說實話，楊娘子頗爲心動。
她那相公也是一心撲在修行上，家裏頭的柴米油鹽一概不管，還時常問她伸手要銀子。小姑子、公婆也都是坐喫三空的壞坯子。
這話她可不敢和陳念說通透了，若是說得太清楚，只怕人家就怕被她嚯嚯了。
她想着自己不叫她喫虧就好了，有些話自己知曉還是不說了。
陳念見她沒有一口氣答應下來，還以爲她怕虧錢，連忙勸說道：“姐姐且放心，我會記賬，每日花費了多少，掙了多少一筆筆都記得清楚，絕不會叫你虧錢。這房子我已經交了半年租金，之前用了的也不問你要，咱們就從年節後算起吧。你若還是不放心，我們可以立字爲據。”
楊娘子連忙道：“我哪有什麼不放心的，我是怕你喫虧。你若是願意，那我們現下就寫了這字據吧。等歇過年頭這幾日，我就來你這裏掙銀子了！”
“好呀！”陳念開心道。
頓了頓又問道：“剛纔那個是姐姐的相公，他現下去隔壁看書了？你要與我合夥，要不要同他商量一下？”
楊娘子本想直接說不用。又怕陳念起了疑心，站起身來笑着道：“如此，我就去瞧瞧他，問上一問，煩你稍候了。”
當日陳念便於楊娘子立了契約，約好了年後再見。
翌日便是年節了。
這年節和現代的春節並無什麼大不同，家家戶戶也都要祭祖。晚上一家老小湊在一起喫年夜飯。陳念替她自己和小鹿置辦了新衣，特意上街買了一條鯉魚，寓意着年年有餘，兩人在一起在這個地方過了第一個新年。
一連好幾日都不用開鋪子，陳念在家裏頭睡了好幾日懶覺。
她自己偷懶，卻不讓小鹿跟着她偷懶，每天都督促他修煉內功心法。小鹿一開始還乖乖的聽話，過了三日爆炸了，大聲地嚷嚷道：“你整天叫我修煉。你知不知道我已經小有所成，遇見一個百年大妖都能活捉了他，吞食他的妖丹。我本來壽命就長，起碼能活萬年。你呢，一個普通人類，還這般不思進取，每日就知道喫喫睡睡。這樣下去，你很快就會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