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樓旁邊沒有別人,肯定是江慎讓人在這個凳子上擺的棉墊。

    蘇長樂坐了回去,將手裏面的那一小壇酒放在石桌上,她坐在石凳上翹着腳晃悠着,等着江慎回來。

    金吾衛的人都是沒有家的人,他們自然也不過什麼節。

    江慎這一天都在金吾衛,可是他卻什麼都沒有做,光是在那坐着。

    前兩天已經將那兩位副將給帶到了金吾衛的地方,江慎略問了問,就讓人好好伺候着,之後就再也沒有問過什麼了。

    連林懷川都是他讓人綁的,這樣子做不做的,也沒有什麼。

    “大人,郡主那邊已經準備好了明天離開,大人可還要多準備一些東西?”宋實過來問道。

    江慎搖了搖頭:“她有沒有說明日要怎麼出現?”

    “並未。”宋實道,“只不過現在郡主好像沒有在俊園,而是在靜樓的前面,應該是在等着大人。”

    “哦?”江慎起身準備往外面走,“回府。”

    宋實跟在了江慎的後面:“是。”

    --

    設在梅林山莊的宴會照例謝佳期身爲世子妃也在受邀之列,往年謝佳期都會去,但是今年因爲蘇珩受傷,錦王府閉門謝客,大家都猜測謝佳期不會去。

    請帖早就送到了錦王府,謝佳期正對着那個請帖發呆。

    每當這個時候謝佳期都十分想念蘇長樂,這種宴會上本來和她玩的好的人就沒有多少,蘇長樂去了豫州之後就更是無聊,若是她代表的是自己,那肯定是不願去的,可她現在代表的是錦王府。

    這就……

    “哎……”謝佳期嘆了口氣。

    蘇珩已經好很多了,他走到了謝佳期的身後,看了眼放在桌子上的帖子。

    “不想去?”

    “還可以吧,主要是我們現在不是在閉門謝客嘛,我這麼去好嘛?”

    “明日府上便恢復正常吧。”蘇珩將手上的信交給謝佳期,“安平這幾日就要到金陵了。”

    “她來信了?!”謝佳期趕緊將那信拆開看。

    只不過是短短的幾句話,交代了一下這幾日就能到了。

    “太好了!”謝佳期十分開心,連帶着看着桌子上的請帖都順眼了一些,“不就是宴會嘛!去就去唄。”

    “好,那便辛苦你了。”蘇珩說着。

    這話聽着太過於客氣,謝佳期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就是去喫喫喝喝嘛,沒有問題的,另外他們都在猜測你到底傷勢好沒好,這次我去了,估計他們就不會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了!”

    謝佳期說得沒有錯。

    蘇珩也是想讓她去來給自己回到大理寺過渡一下,因爲是這麼想的,所以他是真的覺得辛苦謝佳期了。

    她本來就不喜歡去這種宴會,可是現在因爲錦王妃不在,只有她代表着錦王府,每次都疲於應付這些事情。

    “沒事。”謝佳期將蘇長樂的信收好,“等到長樂回來了,我們便能愉快的過日子了!”

    --

    江慎回到了江府,直接往靜樓的方向走,一進院子便看到了正坐在靜樓前面的蘇長樂。

    她一身雪白的披風,裏面藏着的是鵝黃色的衣裙,腳上的繡鞋藏在披風裏面,一晃一晃的。

    桌子上還擺着一小壇酒。

    江慎走到了蘇長樂的面前,蘇長樂也看到了江慎。

    “郡主怎麼不進去等?”

    “在這兒就行了。”蘇長樂從石凳上起來,“剛剛拉了鈴鐺便感覺到裏面沒人,就這麼進去感覺有些不妥。”

    主要是……

    那樣太曖昧了。

    她纔不能在江慎不在的時候擅自進去呢。

    江慎猜到了蘇長樂的意思,他也不說什麼,只是在面前走着,將蘇長樂帶到了靜樓的裏面。

    天已經完全黑了,可是靜樓裏面還是漆黑一片。

    江慎親自將燈點燃了幾盞,讓蘇長樂坐下:“郡主來找臣是有什麼事嘛?”

    “嗯嗯。”蘇長樂將酒放下,“明日本郡主就要走了,爲了掩人耳目,在凌晨的時候便要出發繞道出去,今夜特意來跟江大人辭行,多謝江大人這段時間的照顧。”

    蘇長樂將酒往前推了推:“這是本郡主從豫州帶回來的好酒,就當作給江大人的謝禮吧。”

    江慎把燈點好了,順路便坐到了蘇長樂的旁邊,將那壇酒拿了過來拔開了蓋子聞了聞:“的確好酒。”

    江慎接着問道:“郡主喫飯了嘛?”

    “還沒,想着給江大人送完酒便回去喫。”

    “那就一起吧。”江慎說完,便叫宋實讓人做些東西送來,他拿着那壇酒對着蘇長樂道:“郡主既然把酒送來了,那就一起嘗一嘗吧。”

    江慎誠意的邀請,蘇長樂倒是有些不好推脫。

    本來她只想着把酒送過來就回去的,可是現在江慎這麼說,如果要是自己執意不和他一起喫飯,那倒是有些故意了。

    “行吧。”蘇長樂坐了下來,“本郡主剛好也沒有喫飯,就與江大人一起吧。”

    江慎笑着點了點頭,他拿起了那壇酒,也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了一個白玉酒壺,他將酒都到了進去,而後又讓人拿了一些熱水來,將酒給溫上。

    “沒想到江大人竟然這般會喝。”

    “豫州的酒最是名貴,郡主這麼一小壺便要一兩金,這麼好的酒若是被臣給糟蹋了,豈不是浪費了郡主的一片心意。”

    白玉壺中的酒還需要溫一會兒,醇香的酒在熱水之中被激發出了甘甜的味道。

    廚房裏面做熱菜還是需要一些時間的,蘇長樂就和江慎坐在桌子前。

    兩個人一起看着那壺酒,卻聽着江慎問道:“郡主在豫州的時候,也是和楊淵這般喝酒的嘛?”

    提到楊淵,蘇長樂的表情放鬆了一些。

    “喝過幾次,但是不總喝。”和江慎聯盟了之後,蘇長樂對江慎的防備倒是少了一些,“本郡主在豫州的時候有些水土不服,不怎麼出門的。”

    蘇長樂沒說謊,只不過她雖然不怎麼出門,可是每次出門都是和那個楊淵。

    提到這個人,江慎的眼神冷了半分。

    楊淵與蘇長樂的事情江慎全都知道,蘇長樂在豫州的一舉一動江慎都很清楚。

    其實算一算,他與蘇長樂相識的很早,但是真正相處的時間也不過就是蘇長樂將他搶到郡主府的那段時間。

    仔細算算……

    也不過三個多月。

    甚至還沒有過完一個完整的春日。

    而那個楊淵,確實是在豫州與蘇長樂實打實的相處了將近三年。

    一想到這裏,江慎就瘋狂的想要將那個楊淵給捏爆。

    他沉了沉心思,看了眼蘇長樂,他的心才安了三分。

    不過現在,蘇長樂還是回到了金陵。

    “豫州雖然好,但是看來郡主還是更適合金陵。”江慎輕聲道。

    他一邊說一邊伸手用手背探了探白玉壺的溫度。

    “金陵的確是很不錯了。”蘇長樂垂了眼睛,她抿了抿脣,“只不過過陣子,本郡主還是要離開金陵的。”

    聽着蘇長樂這麼說,江慎的心頭又有些不舒服。

    旁邊的侍女已經陸陸續續的將飯菜都上全了,江慎也將酒溫好了,從溫水裏面拿了出來,給蘇長樂倒了一杯。

    酒杯是與那個酒壺相配的一套,白玉的質地連酒都變得更醇香了。

    蘇長樂端起了酒杯:

    “多謝江大人這段時間的照顧,本郡主先乾爲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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