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慎,你放開本郡主。”蘇長樂捶了江慎兩下胸口。

    “不放。”江慎將蘇長樂的手捏的更緊,“上午的時候,我去見了傅晏。”

    蘇長樂愣了:“你去見他做什麼?”

    “本官自然是想要救他一命了,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按照本官的話去做。”

    “其實……”蘇長樂頓了頓,“其實我感覺傅晏是個好官,和他父親不太一樣,之前我想要利用他,所以也暗中查了他一些,發現他並不像傅青松一樣去幫二皇子,相反他甚至是覺得東宮纔是正位。”

    “郡主倒是對這個小傅大人瞭解很多。”

    江慎攥着蘇長樂的手,動作很輕,可是蘇長樂就是感覺到了江慎手緊了兩下。

    “沒有啦,只是當時不是想要利用他嘛。”

    “郡主猜猜,今日本官和傅晏在哪裏見面的?”

    總不能是在傅府吧?

    蘇長樂猜測道:“難道是那個酒肆?”

    “也不知道郡主是聰慧,還是經常在那處與傅晏見面。”

    “只是見過兩面!只是兩面而已!”蘇長樂趕緊解釋,“之前是想讓他幫本郡主辦事嘛,本郡主就拿傅晴刺殺本郡主的事情威脅他來着,後來這件事被翻了出來,他也沒有了利用價值,本郡主就沒有和他再見過面了。”

    江慎不出聲。

    蘇長樂把手從江慎的手裏面抽出來:“本郡主發誓,和他只是利用而已!”

    “郡主對他只是利用,沒有欣賞?”

    “此欣賞非彼欣賞,江大人怎麼這般小肚雞腸,再說了……”蘇長樂小聲說道:“本郡主還沒有給江大人……”

    “說到這裏,”江慎忽然說道:“郡主打算什麼時候給臣一個名分?”

    江慎這麼問,蘇長樂卻頓住了。

    過了一會兒蘇長樂才道:“沒想到權傾朝野的江大人也像個小姑娘一樣,哭着鬧着要名分?”

    “臣要了,郡主就會給嘛?”

    蘇長樂顧左右而言他:“江大人不已經是本郡主的客卿了嘛?”

    “只是客卿嘛?”江慎明顯有些不滿。

    蘇長樂頓了頓,繼而說道:“江大人放心,本郡主此生只有你一個客卿,唯你而已。”

    蘇長樂說的深情,可是這個明顯不是江慎想要的答案,不過江慎也不打算再問,而是對着蘇長樂輕聲的囑咐:“郡主這幾日在俊園中不要出去了,外面有些亂。”

    “是二皇子要做什麼嘛?”蘇長樂頓時警覺了起來。

    “嗯,陛下昏迷了之後便由東宮監國,二皇子已經開始謀劃了。”

    “那我哥哥他們知道二皇子要做什麼了嘛?”

    “沒有。”江慎低聲道:“二皇子那裏有我就夠了。”

    聽着江慎這麼說,蘇長樂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江慎感知到了她的沉默,於是問道:“郡主是不相信我?”

    “不,本郡主很相信,只是……”蘇長樂頓了頓,“江慎,那天晚上二皇子已經知道了我們的關係,可是若是你現在要做些什麼的話,那我們的羈絆會越來越深。”

    “若是……”蘇長樂嘆了口氣:“若是最後是二皇子登基,那我們就會變成衆矢之的,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所以郡主現在還是想跟臣保持距離?”

    “江慎,這不是保持距離,而是保護你。”蘇長樂認真解釋道:“本郡主是錦王府的人,我的命已經錦王府的運連在了一起,可是江慎,你沒有。”

    “即使現在二皇子知道了你和我的關係,可是如果你不做些什麼,到最後他是會放過你的。”

    “郡主真是爲臣着想。”江慎忽然冷笑了一聲。

    蘇長樂聽到了這一聲冷笑,知道他是生氣了。

    “想一想,當初郡主爲了‘救’臣,所以一刀刺向了臣,到後來臣到金陵之後,又將臣強搶回到了郡主府,後來更是不問臣的意思,直接給了臣一張和離書逃到了豫州,這一切都是郡主的決定,都是爲了臣好的決定,可郡主從來都沒有問臣需不需要,願不願意。”

    蘇長樂被問的愣住了。

    她有些不明白的問:“可是入朝堂不是你一直以來的願望嘛?”

    是啊,就算是蘇長樂從來沒有問過他的意見,但她的確在幫他實現以前的願望。

    可是現在他的願望已經變了。

    “郡主……”江慎無奈的低嘆:“臣的名字是郡主給的,臣的經歷也是郡主給的,在郡主把臣強搶入府的那一刻,郡主和臣的命已經糾纏在了一起,如今更是羈絆的更深,郡主從始至終想要與臣撇清的關係,從一開始就已經不可能了。”

    “不會的。”蘇長樂淡定的分析,“若不是那天晚上蘇沐涔到了朝露殿,我們的關係就不會被人發現,現在朝堂上面還沒有我們兩個的傳聞,拿定是二皇子沒有將我們兩個的事情傳揚開,他沒有這麼做,定是有他的顧慮,既然有顧慮就好辦了。”

    蘇長樂說着,自顧自地得出了結論:“所以,江慎,你現在抽身而去的話還是有機會的。”

    “抽身?”江慎低頭看着蘇長樂:“郡主是打算讓臣自己抽身去做那個江大人?”

    江慎有時候真的不知道這個小姑娘到底有沒有心。

    他看着她的時候,甚至因爲她的“沒有心”而恨得咬牙切齒。

    “江慎,你冷靜一點,這樣對你是最好的。”

    是啊。

    這個做法的確是對江慎最好的。

    “有時候臣會覺得,郡主如果是個男子在朝堂上的話,說不定會有一番建樹。”江慎說着他忽然問道:“郡主一直想要離開金陵是怕自己的身份暴露,爲錦王和錦王妃惹出來麻煩,可是郡主可知道錦王和錦王妃是不是真的怕郡主的身份給他們惹出來麻煩?”

    這話一出來,蘇長樂愣了。

    錦王和錦王妃至今不知道她已經知曉了自己的身世,更不知道蘇長樂做得那一切,蘇長樂也不知道他們怕不怕。

    江慎的這個問題,問出來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有了答案。

    他們不怕。

    若是他們怕的話,當初就不會把蘇長樂給接到自己的身邊,就算是可憐她的身世,那完全可以將她給別人養着,也犯不上錦王妃假孕來掩蓋這件事。

    所以他們不怕,他們是真的愛蘇長樂。

    “正因爲如此,父親母親已經給本郡主了很多,所以本郡主不能自私的再連累他們。”

    “郡主,你有的時候真的很固執,你甚至比一般的小姑娘都要理性,可是……”江慎換了種方法,“你問問你自己的心,這些事情是不是你想做的。”

    “你明明喜歡金陵,卻爲了怕連累錦王錦王妃而不得不離開。”

    “你明明喜歡臣,卻怕耽誤了臣的前途,而把臣推到遠遠的一邊。”

    “你明明很累,卻把自己心裏面的感覺壓着,把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扛着。”

    “郡主……”

    江慎低聲的叫她,像是引導,更像是想要把她給敲醒。

    “你這樣的自顧自的把別人推開,真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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