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着眼睛思索了會兒，他倒也知道，秦時起確實不是那種會管別人閒事的人。
只是……
他想起來秦時起那個發瘋的小妻子。
嘖嘖……
這秦時起對她，看上去可比對趙家的那個丫頭好多了。
他剛纔的樣子，在旁人眼裏看似客氣，但在沈彥行眼中，那是明顯的護犢子行爲。
“那就過幾天茶話會見了，沈少。”秦時起敷衍地笑笑，沒想繼續再和他聊下去。
沈彥行知道秦時起已經給足了他面子，無論是爲了他的那個小妻子，還是爲了秦氏在南城的發展。
於是他也點頭，笑着表示同意。
秦時起當然也沒有騙沈彥行，沈董事長確實在趕來的路上。
他早在下車沒找到蔚禾的時候，就已經讓助理給沈彥行的爹發過匿名郵件了，內容就只有一張此刻現場的照片。
小情人和親兒子之間會怎麼取捨。
秦時起想，他在看到，沈彥行聽到他那幾句話的反應時，就知道了。
秦時起轉身往回走，沒再看那個孕婦一眼。
他已經仁至義盡了，至於沈彥行會不會收手，她能不能保住孩子。
都與他無關。
他從小生活在號稱是京都的北城，那裏八街九陌，繁華至極，豪門世家層出不窮。
類似今天這樣的事情，他已經見得太多了。
就連他自己，也深刻體會過……
……
回到車上的時候。
蔚禾正抱作一團縮在角落瑟瑟發抖。
一雙白嫩的手上都是血跡，身側的窗戶上也糊滿了。
司機開口道:“少爺，我攔不住夫人，她一直在拍窗。”
秦時起皺着眉頭，將她的手抓過來查看傷口。
她出乎意料地沒有反抗，像一團行屍走肉一樣任由他動作。
他心中一痛，啞着聲音開口:“先去醫院。”
一路上，蔚禾依舊一句話不說，只蜷縮着發抖。
直到她走進醫院，聞到熟悉的消毒水味道，她又崩潰地哭了起來。
“我不要打胎！求求你們！不要殺了我的孩子！”
聽到她突然的崩潰，秦時起的心像是被刀割了一樣，血流不止。
他蹲下身子柔聲安撫道:“不打胎，只是給手上個藥。”
她聽到熟悉的聲音，擡頭望着她，眼淚像斷了線一般往下砸。
她哭着看着他:“時煜，他們要殺了我們的孩子！你快來救救我！他們要殺了我們的孩子！”
秦時起再也忍不了，將她緊緊地箍在懷裏，下巴抵在她的頭上。
對不起，是我的錯，他在心裏默唸着。
……
外科門診室。
秦時起是抱着她進來的，把她的臉埋在自己的懷裏，不讓她看。
醫生看着面前的一對，有些無語道:“她是手受傷，不是腿，醫院不是你們談戀愛的地方。”
秦時起倒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冷靜地開口:“不好意思醫生，特殊情況。”
醫生瞥了他一眼，也沒再多說什麼，仔細地給蔚禾清理傷口。
她看着傷口，蹙起了眉頭，沒忍住擡頭問他:“這是你女朋友？”
他開口:“是我妻子。”
“這傷口可不是摔的，倒像是被人砸爛的。”她白了他一眼。
心裏已經默默有了斷定，長這麼好看一男的，居然還會家暴。
在之後幾分鐘裏，一個好臉色也沒給他看。
秦時起有所察覺，但也沒介意，視線全在懷裏這個瑟瑟發抖的女人身上。
包紮完以後，他又抱着她回到車上，蔚禾已經累得在他懷裏睡着了。
他抱着她，聞到她身上熟悉的茉莉味兒，思緒有些飄然。
“秦時起……放過我和孩子好不好？”她在夢裏呢喃出聲，又將頭往他懷裏靠了靠。
他心頭一顫，不自覺地將手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