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蔚母連忙拉着蔚禾在旁邊的椅子坐下,滿眼含淚地打量着她,大半年不見,女兒又瘦了許多。

    母女二人對視着,有許多話要說。

    蔚母又瞥了一眼秦時起的方向,皺着眉擔憂地問:“你怎麼和他一起來醫院了?”

    聞此,蔚禾轉頭,才發現剛剛還站在她身邊的秦時起,早就不見了身影。

    她有些疑惑地歪頭想了會,按秦時起對父親的態度,他不應該在見到蔚母后連聲招呼都不打就走掉。

    見她不語,蔚母微微蹙眉,表情更嚴肅了:“其實他之前來看過你爸很多次,也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

    “這種人我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好心思,媽媽之前也不知道你有沒有走出來,怕刺激到你,就也沒告訴過你這件事,禾禾,媽跟你說......”

    “媽。”蔚禾打斷了她的話,目光有些不自在地飄忽着,“別管他了,現在我們想要的就是讓爸爸開心不是嗎?”

    “那件事情我現在不想再提。”

    她和秦時起的事太複雜,蔚母到現在還不知道她回到秦家的事,她也暫時不想讓她知道,只能打着幌子先遮掩過去。

    提到蔚父,蔚母又突然黯然神傷,默默唸叨着:“是啊......你爸今天看到你們倆一起來看他,指不定得多高興,唉。”

    蔚禾垂着眸,又安慰了母親一會兒,攙着她的手準備再進去和蔚父說說話。

    “砰!”

    突然迎面衝出來一個女生,直直地撞在了蔚禾的身上,一整袋的藥品在地上七零八散。

    蔚禾被撞倒在地上,後背着地,她疼得發出一聲悶哼,嚇得女生直接哭出了聲:“對不起對不起……”

    蔚禾也被撞得來了點火氣,一擡頭——

    “是你?”

    蔚禾怎麼也沒想到還能再遇見她,還是在醫院。

    這個女生......

    是上次她喝醉,在酒吧幫她叫人的服務員!

    說來也奇怪,她對自己醉了以後對秦時起做的事,忘得一乾二淨,對這個熱心的小服務員倒是記憶深刻。

    女生看到她也怔了下:“你是那天那個......”

    蔚禾點頭,又注意到女生哭成核桃似的眼睛,和滿地的藥物,愣了愣,猜測到她可能是遇上了什麼事。

    想到她上次毫不猶豫地幫助自己,蔚禾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媽,你先回房間吧!”

    她隨意找了個藉口支開母親。

    蔚母看了看兩人像是熟識,也沒八卦的心思,只點了點頭,獨自走進了病房。

    “你這是哪裏不舒服?”蔚禾幫着她一起把地上的藥撿起來,“那天的事,還一直沒來得及和你說謝謝。”

    “不用謝的……那……是我的工作。”

    蔚禾看着散落在地上的藥,輕蹙了眉頭,這裏大多是利多卡因,胺碘酮等抗心律失常的藥。

    她自己就是心外科的醫生,看到這些藥,倒也大致能判斷出女生的病。

    “別害怕,生病了我們治就行了。”

    “治不好了!”

    下一刻,女生就像是壓抑了好久的情緒找到了宣泄口,直接哭出了聲來,“治不好了,他們都不救我姐姐,我就要沒有姐姐了!”

    壓力抗到了極致,崩潰就只需要一瞬間,姐姐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這個藥不是給我自己喫的,是給我姐姐,她從小患有先天性心臟病,雖不是很嚴重,但也要長期依靠藥物來保持健康。我在酒吧工作半工半讀,姐姐則已經是一個小有名氣的小演員,日子本來逐漸步入正軌......”

    說到這兒,她抹去了眼角的淚,緩了緩情緒,才繼續說道:

    “奈何小有名氣終究只是小有名氣,前不久姐姐所在的劇組出了事故,有好幾個演員溺了水,姐姐就是其中之一,她在溺水後,心臟病突發,出現了曾經從來沒有過的情況,到現在還昏迷不醒.......”

    “醫生說,要想活下去,必須在一週內做主動脈瓣膜置換手術,可是姐姐的情況高危,普通醫生根本不敢做,北城能做這個手術的兩個專家,一個是手術費高昂,我們負擔不起不說,他還不願意接這個手術。”

    “而另外一位在幾個月前又突然銷聲匿跡......”

    聽到這,蔚禾皺了皺眉頭,慢悠悠地開口:“劉崇明不願意接這個手術?”

    女生頓了頓,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怎麼知道是那個醫生的名字?”

    蔚禾:“那你說的另外一個,突然銷聲匿跡的醫生,你知道叫什麼名字嗎?”

    她低着頭思考了會兒:“好像是叫,蔚禾。”

    蔚禾笑了,摸了摸她的頭:

    “放心,你不會沒有姐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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