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筒對面的那個人不知說了什麼。

    秦時起的眼睛,倏地亮了起來,就連手也不自覺地握緊,洶涌的情緒從眼裏噴薄而出。

    “繼續跟蹤。”他繃着臉,從嘴裏緩緩地吐出四個字。

    直到掛斷電話以後,他都遲遲沒緩過神來,眼睛依舊死死地盯着手機。

    雖然還只是查到了點皮毛,但是他此刻,內心堅定着自己的想法。

    就好像困於懸崖底部的雛鷹,終於見到了一絲希望的光亮。

    良久,他平復了心情,繼續打開電腦處理工作的事。

    眼睛一瞥,正好定格在趙家新提交的那份項目方案上。

    他扯了扯嘴角,冷笑一聲,毫不猶豫地點了否決。

    ......

    除夕夜的前一晚,又下了很大的雪。

    已經過了最冷的時段,相比於之前的那兩場大雪,這場雪顯得溫柔了許多。

    第二天,瓦楞上的雪已經開始滴露了。

    蔚禾帶着小秦時初出門堆雪人,周圍傳來的煙花爆竹聲此起彼伏,每一次的炸裂聲都清晰可聞。

    秦時初帶着紅色的小手套,一邊搓球一邊和蔚禾說話:“晚上要去爺爺家喫年夜飯,本來是我們全家團聚最開心的時刻,可惜還得看到那個可惡的壞女人!”

    “哪個壞女人啊?”蔚禾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她倒沒有覺得秦時初嘴裏經常掛着“壞女人”“渣男”有什麼不對。

    小孩子嘛,最爛漫天真的時候,在保證接收正確的基本價值觀時,也不應該過於拘束。

    只不過昨天她嘴裏的壞女人還是趙書綿,今天又不知道是在說誰了,總不能趙書綿還得來秦家祖宅喫年夜飯吧?

    秦時初撇了撇嘴:“當然是我那個惡毒後媽啦!”

    蔚禾挑了挑眉,一副瞭然的樣子。

    這個她倒是不否認,她也不是沒喫過秦夫人的苦頭,那個女人確實是個又壞又厲害的角色。

    偏偏秦夫人的孃家還是趙家,蔚禾對她的影響算得上是極差了。

    “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注意你自己的言行。”秦時起的聲音驀地從身後傳來。

    秦時初嚇得一哆嗦,整個人滾到了雪裏。

    蔚禾趕緊把小姑娘撈出來,幫她把身上的雪拍乾淨,還不忘瞪了身後的男人一眼。

    多大的人了,還要嚇唬小姑娘!

    秦時起把她的目光都收進了眼裏,輕嗤一聲,而後轉頭繼續看着秦時初,語氣嚴肅:“‘惡毒’‘壞女人’‘渣男’這種詞,究竟是誰教你說的,你知道自己才幾歲嗎!”

    秦時初被他嚇得一愣一愣的,張了張嘴,支支吾吾地說:“我......我說了是電......”

    “別和我說是電視上看來的。”秦時起冷冷開口。

    秦時初又被兇得往蔚禾懷裏縮了縮,抱緊她的腰:“嫂子,你看哥哥,他老兇我,初初好害怕......”

    其實她倒不是怕被秦時起兇,小公主從小就是被寵着長大的,有時候就連秦時起也會寬容她的恃寵而驕。

    她是怕,秦時起真的會查出誰教的她這些詞,然後去找人算賬,這樣她就要失去那個朋友了!

    她纔不要!

    蔚禾看着縮在自己懷裏的小女孩,心疼得不得了,也不管什麼三七二十一,張口就衝着秦時起怒道:

    “秦時起,有你這麼兇小孩子的嗎?有話不能好好說,一定要咄咄逼人嗎?”

    “你不如想想你自己平時的言行有多惡劣!再去考慮怎麼教小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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