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標配。
周瀾生第一反應看向程海闊，目睹了他的臉轉黑的全過程。
“怎麼沒給我帶呢，就他倆有？”程海闊過來就嗆他一句。
吳恕故作訝異地揚了揚眉：“你也來了，——下次一定。”
說罷，還輕輕拍了拍程海闊的手臂，顯然沒把這點小事放在心上，再計較就顯得程海闊小氣了。
撒謊精，周瀾生偷偷睨了他一眼，那天問他的時候，吳恕可是明明白白地知道程海闊也在呢！
呵，男人，你的名字叫戲精。
“走吧走吧，”周潮生攏着手呵了口氣，“外面好冷啊。”
周瀾生深表贊同地用力點了點頭。
后街很熱鬧，可能因爲臨近年關，街上有幾戶已經早早掛起了小紅燈籠，售賣的對聯被擺在顯眼的位置。
“薛琪琪她們說要那種長一點的小彩燈，還有一些裝飾可以看着買。”周潮生看了看手機備忘錄，低頭唸叨。
“不着急買唄，咱們難得出來，”程海闊哪還有心思想買什麼，搓了搓手，“快放寒假了，到時候就不像在學校能天天見面，多待會兒吧。”
吳恕難得贊同他的說法，附和地點了點頭。
周潮生笑了笑，把目光轉向周瀾生，問道：“瀾生，會覺得無聊嗎，要是太冷的話我們就早點回家？”
三雙眼睛齊刷刷看向周瀾生。
“……隨便，”他揉了揉臉，“逛逛吧，不用管我，我要累了就先走了。”
“那怎麼行，”周潮生下意識否決，“我把你帶出來的，萬一你走丟了怎麼辦？”
周瀾生一時無語，與周潮生堅定的目光對視兩秒，擡手緩緩指了指自己的臉：“我，一個十七週歲即將成年的大好青年，有手有腳智商健全。”
接着又晃了晃手機，說道：“手機電量滿格，找不到路我能叫車。”
吳恕笑出了聲。
這回就連程海闊都忍不住吐槽：“潮生啊，我也覺得你是不是太緊張了，他是你弟弟又不是你兒子。”
“會嗎……”周潮生溼漉漉的眼神看向他，有些擔憂。
怎麼辦呢，剛剛瀾生那個語氣是生氣了嗎，覺得他管的太多？
周瀾生沒再說話，把下巴塞進了毛茸茸的衣領，有些困頓的模樣。
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他右眼皮就跳得厲害。
不會出事吧……
也不能啊，周瀾生偷偷瞄了一眼周潮生，他正和程海闊有說有笑，臉頰微微泛紅，但看着心情不錯。
目光稍稍偏開，對上一雙黑漆漆的眼。
周瀾生嚇了一跳。
“看我幹嘛？”他對吳恕比了比口型。
周瀾生的站位稍稍落後於他們三個，一來是不想摻和打擾主角感情發展，二來也是方便觀察。吳恕看懂了他的口型，放慢了兩步，和周瀾生並排。
“你什麼情況？病了？”吳恕看了一眼他手上喝了沒兩口的奶茶，“不合口味？”
“是啊，”周瀾生順勢晃了晃紙杯，“太淡了，我一般喝七分甜，加冰。”
“冬天還加冰？”吳恕詫異地挑眉，“那天在醫務室你可不是這個說法。”
“那是爲了配合校醫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不要和大自然作對。”周瀾生奶茶沒喝兩口，吸管已經咬出了褶皺，“你藥還在喫嗎？”
“昨天停了，我感覺好得差不多了。”吳恕說。
周瀾生點了點頭：“挺好的，藥別多喫。”
簡單的交談，兩人的氣氛又陷入了詭異的安靜。前面程海闊也不知道和周潮生在聊什麼，嘴皮子一直在上下飛，聽得周潮生一愣一愣的，神色專注，完全忘了他親愛的弟弟已經被他甩在身後快兩米了。
周瀾生縮着脖子縮着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敲敲點點。
后街又長又繞，在路過不知道第幾個轉角的時候，周瀾生覺察到一道灼熱的視線。他順勢看去，竟在重重疊疊的紅燈籠的流蘇下，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
程志。
周瀾生心頭一沉。
他怎麼在這？
“看什麼呢？”吳恕見他不由地停下腳步，也跟着停下，皺眉看去。
“沒什麼！”明明人不是他叫來的，周瀾生也不知道在心虛什麼，忍痛在寒風中伸出袖中縮着的手，捂住了吳恕的側臉，“別看了。”
他越這樣，吳恕越是好奇。
掌心溫熱細膩，指尖發涼，貼在他臉上像一塊玉。
周瀾生反覆看了兩眼，確定程志的身影已經看不見了，才悄悄送了口氣。他堅硬的指骨把吳恕的臉都戳變形了，嘴脣被擠壓成了嘟嘟嘴，看着還怪可愛的。
周瀾生略顯尷尬地收回手，小心看他兩眼，抑制着嘴角的笑意。
“想笑就笑吧。”吳恕輕哼一聲，再度往那個方向看了看，“到底是什麼？”
“是……一對情侶。”周瀾生隨口瞎編，“他倆親小嘴兒呢，你別看。”
吳恕：“……你叫我別看，然後自己一直看？”
做人怎麼這麼雙標呢？！
“你不懂，”周瀾生故作深沉，“小孩子不能看這些，會長針眼。”
吳恕冷笑一聲：“咱倆誰是孩子？”
周瀾生：“……”忘了，這廝比他虛長一歲多，成年了，還有駕照。
憋屈之下，周瀾生做了他稱霸幼稚園的時候就最瞧不起的事情——告狀！
“說不過你，我找我哥去。”他咬了咬牙，“讓他來說，咱倆誰是孩子。”
說罷，揚長了脖子四處搜尋周潮生的蹤跡。
吳恕：“你是不是玩兒不起？”
兩人說話的工夫沒注意，現在找人才發現，——周潮生和程海闊不見了。
“……你確定嗎？我改正的話瀾生會更喜歡我一點嗎？”周潮生聽程海闊給他支了一路的招，茅塞頓開，恨不得掏出筆記本記重點。
“不用改正，你又沒做錯什麼，你只是關心他，誰說關心是錯了？”程海闊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有些時候你不要太小心，正確地表達你對他的一些想法，比如想和他聊天就直說咱倆聊聊，想促進感情就有事沒事約他看個電影啥的，感情都是培養出來的，你太小心了，瞻前顧後的，可能在你弟眼裏，就是你不想搭理他呢……”
“怎麼可能？！”周潮生下意識反駁，隨即皺眉思索了一番程海闊的話，“你說的太對了，或許我應該找個機會和瀾生……瀾生？！”
周潮生這會兒才發現，他和程海闊走着走着，竟然完全忘了另外兩人，錯愕地回頭，在熙攘的人羣裏不住地找。
“你別擔心，”程海闊僅剩不多的腦子全用在戀愛的小心機上了，“我給他發了消息了，說咱倆去逛逛買東西，讓他照顧照顧自己和吳恕，找個咖啡店甜品店坐坐，等會兒我們一起喫飯。”
“瀾生同意了嗎？”周潮生鬆了口氣，問道。
“我能不同意嗎？”周瀾生看了一眼程海闊發來的帶着無數個感嘆號，希望他帶着吳恕這個拖油瓶趕緊滾蛋，別打擾他們二人世界的微信，長長地嘆了口氣，迴應吳恕的發問。
“你現在脾氣這麼好？”吳恕匪夷所思，“你心上人可是在和他心上人單獨單獨相處！”
周瀾生睨他：“你不也是嗎？”
吳恕：“……”
“找個甜品店坐坐吧，正好我也餓了。”周瀾生拍拍他的肩，成功勸阻了吳恕的不死心，“別看了，后街這麼複雜，你找也找不到他們，你發微信問我哥我哥也只會叫你照顧好我。”
吳恕無聲地看了他幾秒，放棄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