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悔意更甚。
可也沒辦法。
自己這邊並不乾淨。
他心裏也明白，月子裏婆婆給兒媳婦喝白粥喫鹹菜，太刻薄。
鬧開了對他沒半點好處。
有可能連現在的工作都保不住。
聶無雙接下來的事業，順風順水。
有聶扶搖從旁照顧，圈裏人多少都要給聶無雙三分薄面。
後期，聶扶搖進軍科技領域，身份地位那是水漲船高。
更是和國家開展了好幾項利國利民的研究。
昭昭一日日長大。
有兩邊的爺爺奶奶，即便親媽很是忙碌，可姨媽在呢。
她的生活，並沒有因缺少父愛而遺憾。
畢竟親媽就不是個循規蹈矩的人。
稍微長大點開始教她武功。
舅舅舅媽同樣疼愛她，表哥對她亦是呵護有加。
小姑娘從小是在愛的氛圍中成長的。
“昭昭，下週還能見面嗎？”
鄭楠看着女兒。
聶無雙沒有阻止父女見面。
只是昭昭對父親的感情很淡，禮貌而疏離。
“下週應該不可以，我們學校有活動，要等到放假了。”
鄭楠自是不會勉強她。
“那好，等你休息了，給爸爸打電話，爸爸去接你。”
“好！”聶昭昭點頭，道：“爸，我先走了。”
“哎！”鄭楠把人送出飯點，看着她上了車，並和自己揮手。
他後悔了。
後悔當初對母親的聽之任之。
而今多年過去，他始終沒有再婚。
同樣的，前妻也沒有。
但是對方卻有男朋友，是個很出色的男人。
女兒和那位男士相處的也很不錯。
他私下裏關注過，女兒從不會和對方單獨接觸。
而聶無雙也不會把人帶回家。
甚至連再婚的打算都沒有。
鄭楠自然不會自以爲是的覺得前妻忘不掉他。
大概是被婚姻給傷到了吧。
以至於不想再重蹈覆轍。
鄭家二老這幾年過得並不好。
曾經囂張的鄭母，現在徹底消沉了。
也因鄭楠始終不肯再婚，整個人變得神經兮兮的。
每次回去，嘮嘮叨叨個沒完。
即便沒人迴應她。
最後還是鄭父呵斥才能阻止。
那個家，沉悶的讓人幾乎發瘋。
如今除非必要，他基本都住在自己買的房子裏。
他與聶無雙大學相識。
怎的就走到這一步了呢。
歸根結底，還是他的問題。
是他，沒有分清大家與小家的界限。
“你到底怎樣才肯結婚，都快四十了。”
鄭母近乎哀求的看着兒子。
鄭楠道：“不結了。”
鄭母險些崩潰。
她歇斯底里道：“不結了？不結你是要讓我們老鄭家斷後嗎？鄭楠，我警告你，你不結婚，我死都閉不上眼。”
鄭楠揉揉眉心，道：“咱們家是有億萬家產需要繼承嗎？”
“媽你擔心什麼？”
“擔心我以後沒人養老送終？”
“我有昭昭，你別擔心我，死了還是有人給料理後事的。”
“沒結婚的我娶不起，結了婚的湊合過我還過不下去。”
“帶孩子的，我何至於給別人養孩子？我有了昭昭。”
“自己女兒不要，給別人養孩子，我沒那麼大度。”
“你們也不用擔心養老問題，我爸有退休金，我每月再存一些，足夠了。”
“而且老鄭家斷後，那是我爸該考慮的問題，媽您姓劉，就別操心這些了。”
說罷，起身離開。
劉梅哪裏肯罷休，一路追着他到了玄關。
“鄭楠，你這話還有良心嗎？”
“這些年我爲你們爺倆操了多少心，端茶倒水，跟家裏的老媽子似的，怎麼在你眼裏我就這麼窩囊？”
鄭楠頭疼欲裂。
他回頭，高聲道：“我死，我死行了吧？我死了你是不是就滿意了？”
鬧到這個地步，鄭父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閉嘴！”
他走出來，冷冷的看着劉梅。
然後對鄭楠道：“你去上班吧，下班回來給我帶包煙。”
“好！”鄭楠點頭離開。
等兒子一走，鄭父招呼劉梅去客廳坐下。
“老媽子？”
“我們一個主外，一個主內，在你眼裏就是老媽子的待遇？”
“我是出軌了，還是家裏的事撒手不管了？”
“是缺你吃了，還是缺你穿了？”
“是打你了，還是罵你了？”
“我是喝酒抽菸夜不歸宿，還是對你的付出，視若無睹了？”
也就這幾年染上了抽菸的毛病。
着實因爲這個家太壓抑了。
劉梅徹底的瘋魔了。
“你也是女人，怎麼如此重男輕女？”
他倒是覺得孫女挺好的。
可惜兒子白日裏上班，家裏只有一個月子裏的產婦，他這個公公不好上門。
但是每月仍舊從六千的退休金裏，拿出一半給老闆帶過去，讓她給兒媳婦好好補補。
偶爾老伴回來，唸叨着兒媳婦嘴巴太叼，不好養。
鄭父就問她做的什麼。
劉梅說的是燉的豬蹄排骨什麼的。
鄭父便讓她多讓着點兒媳婦，月子裏多關照關照。
結果呢。
關照的讓兒媳月子都沒出，就離了婚？
“劉梅，你坐月子的時候，我媽可是至少給你燉了六隻雞。”
“那時候的日子還很艱難。”
“你兒媳婦坐月子，天天白粥鹹菜的？”
“就這樣的婆婆，誰敢嫁到咱們鄭家？”
“你在月子裏做的那些事兒，整個社區誰不知道？”
“鄭楠這幾年，你看有媒人上門嗎？”
“你去找人介紹，誰搭理你了？”
如今男孩女孩都金貴。
人家含辛茹苦養大的女兒，嫁到你這裏月子只能喫白粥鹹菜，這是男人都死絕了才嫁到他們家？
現在埋怨兒子不結婚了？
怎麼結？
他也看開了。
反正兒子有昭昭這個女兒。
如今兒女都要養老。
就像兒子說的，總不會死在家裏沒人給收屍。
也就夠了。
“聽我一句勸，別鬧騰了。”
“再這樣下去，我搬到鄭楠那邊住着，你自己在家裏發瘋吧。”
哪裏還有個家的樣子。
再有一點。
如今很多女孩子都不願意結婚了。
就他們這小區裏。
好幾個過了三十都不婚不育的。
自己有房有車有存款。
休息日回來看看父母。
之前他也有些看不慣，如今覺得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