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曾九次失望地愛過你 >第10章 第一次失望(終章)
    再次清醒過來,我躺在陳槐生的懷裏。

    我聽見他的聲音。

    陳槐生,他在叫我。

    明明我跟他距離這麼近,但是卻宛如遙遙相望。

    他的眉眼撞入我的心坎裏。

    我舔了舔乾澀的嘴脣,有種嗜血的衝動,眼神片刻迷離。

    突然,我聽到丁禾學姐在喊我:

    “晚遙,快過來!”

    我的視線終於離開了陳槐生。

    環視四周,我這才發現,原來我們現在在寢室樓前,周圍圍了很多零零散散的人。

    我看到了輔導員、丁禾、林綰、裴休野……還有剛剛跑下來的曉悅、嵐霜、傾傾。

    以及很多我不認識的人。

    他們都齊刷刷地看向我。

    準確來說,是我和陳槐生。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在他懷裏,又爲什麼被大家看到?

    我眨了眨眼,感覺眼前所見竟然十分的虛幻。

    虛幻到讓我根本分不清現在是醒着,還是在做夢。

    還沒反應過來,我被強行跟陳槐生拉開。胳膊上傳來的清晰的疼痛感,讓我愈發清醒,這根本不是做夢。

    我呆呆的。

    嘴脣上被咬出了血。

    血珠漸漸凝固在我的嘴脣上,像一朵綻放妖豔的玫瑰。

    我的長髮被風揚起,眼神逐漸聚焦於一點,看到陳槐生被幾個警察牢牢抓住。

    我突然開始掙扎起來,瘋了似的大喊道:“他做錯什麼了?爲什麼抓他?”

    “爲什麼抓陳槐生?”

    他有什麼罪?

    他沒罪。

    爲什麼這麼對他?

    還沒說幾句,我的嘴被丁禾學姐捂住,只能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

    接着,我開始哭。

    眼淚嘩啦啦的像流水一樣在我的臉頰肆意流淌,帶着一種滾燙的溫度。

    我根本沒覺得自己流淚了。

    原來,我還會流淚。

    我原本以爲自己再也不會流淚了。

    我眼睜睜地看着陳槐生被他們帶着遠離了宿舍區,儘管我不住地搖頭,但仍然阻止不了這個事實。

    更遺憾的是,我不知道他們去哪裏了。

    他們抓走了陳槐生。

    他們都以爲陳槐生是個壞人,是個魔鬼。

    只有我認爲不是。

    我被輔導員帶到了辦公室。

    她給我倒了一杯茶:“坐吧。”

    我坐在她旁邊的凳子上,四目無神。

    “跟他認識多久了?”她問。

    我搖了搖頭,沒說話。

    這是我跟陳槐生的祕密,不能告訴其他人。

    “你知不知道你很危險?”

    我點點頭。

    知道。

    但是我不怕。

    輔導員見我一副什麼也不願意說的模樣,也沒強迫我再開口,只是給我強調很多次讓我萬一有什麼問題一定要及時來找她,然後就讓我回去了。

    我失魂落魄地下了樓。

    走在路上,同學們都對我避而遠之,還用各種各樣怪異的目光看我。更有甚者,不知道在小聲議論什麼。

    但肯定不是什麼好聽的話。

    我停下來,環視了一下四周。

    世界彷彿在我的眼前開始旋轉。

    明明環境跟我來的那天一模一樣,我卻突然覺得這個世界令我十分陌生。

    這是我第一次收到那麼多陌生的目光和議論。也是第一次讓我覺得,原來,活着也可以跟死一樣可怕。

    我咧嘴笑了。

    笑得很苦,嘴脣乾裂的感覺愈發明顯。原本已經凝固的血珠又被剛流出來的血染成了鮮紅色。

    回到宿舍。

    嵐霜和傾傾也不再像之前那樣跟我打招呼,甚至連看都沒看我一眼。

    反倒是曉悅。

    之前寫作業的時候,她打招呼都是直接說,連頭都不擡的。

    這次卻放下了筆,隨後站起身。

    “晚遙。”

    我看向她,心裏十分委屈。

    想找人傾訴,但是我不確定她是否是我該信任的那個人。

    張曉悅她到底知道些什麼?

    孟傾傾直接白了我一眼,對曉悅說:“張曉悅,你想幹嘛?她喜歡的可是陳槐生啊。”

    “對啊。我已經跟輔導員說換宿舍了。”嵐霜接道,“對不起,晚遙。我……我也害怕。”

    我苦笑。

    我該怎麼說?我又能怎麼說?

    呆愣之中,我直接被張曉悅拖了出去。我就任由她拉着,一直到寢室樓前,在雷雨夜我跟陳槐生見面的樹底下。

    我喘着氣。

    她就這麼看着我,沒有主動開口的意思。

    緩了會兒,我問她:“你不怕我嗎?”

    “怕什麼。”

    “我之前就說過我膽子大,沒事。”

    她坦率道。

    心裏莫名一陣感動。

    我又咧嘴笑了。

    但是,這一次我絕不會再這麼輕易投入感情。

    “你之前跟陳槐生認識嗎?”我追問,“你到底怎麼知道我跟他之間的事的?”

    說到最後,我的語氣有些強硬,音調也逐漸升高。

    此時的我,不知道是怎麼了,莫名有些固執,固執之中又夾雜着魔性。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自己。

    “我看到的。”曉悅臉上沒有任何波瀾,“雷雨夜那天,你跟陳槐生在這裏見面,我剛好看見。”

    竟是這樣嗎?

    “那你怎麼知道他就是陳槐生?”我又問。

    “猜到的。全數學學院的人我基本都認識。那個人在數學系,我又沒見過,除了陳槐生還能有誰?”

    “那你知道了,怎麼不告訴我?”

    曉悅解釋說:“我以爲你知道。”

    “……”

    不必說了。

    都不必再說了。

    “我不會相信你的。”我咬着牙說。

    然後轉身,身體向前傾。

    我聽見她在後面說:“那你就相信陳槐生是嗎?”

    “他根本沒有能力保護你!”

    我突然頓住腳步。

    又緩緩轉過身來,皺着眉,道:“你說什麼?”

    陳槐生沒有能力保護我。

    什麼意思?

    曉悅眼神有些躲閃,沒有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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