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載圳準備在皇極殿召見葛羅米科。
楊皇后卻在坤寧宮忙着找大皇子朱翊銘。
陳洪着急忙慌的進了坤寧宮：“皇后娘娘。再過半個時辰沙俄使者就進宮了。皇上問大皇子怎麼還沒到皇極殿去，陪他接見外使？”
楊皇后怒道：“這個不爭氣的東西！找不見人影了。”
坤寧宮管事牌子，馮保的徒弟張鯨慌忙跑了過來：“皇后娘娘，宮裏都找遍了。沒找到皇長子啊。”
楊皇后道：“柴房、小樹林、廢棄的臥房這些地方都找過了嘛？”
張鯨一愣：“啊？”
楊皇后道：“他一準在這些地方跟老宮女廝混呢！再去找。”
知子莫若母。養母也是母。
果不其然，張鯨在一間偏院柴房裏，聽到了咕唧嗯啊之音。
張鯨道：“裏面可是皇長子殿下？”
柴房內先是發出一聲中年婦人的驚呼：“啊呀！”
隨後則是朱翊銘的斥罵聲：“煩死啦！”
張鯨苦笑一聲：“皇長子，請儘速更衣，去皇極殿與皇上、太子一同接見沙俄公使。”
朱翊銘吼道：“我都沒弄出來呢。更什麼衣！等着！”
皇長子的荒淫，讓一衆太監目瞪口呆。
他們只能聆聽着噼啪之聲，跪託着皇長子的禮服，等待皇長子事罷。
一柱香功夫後，皇長子才提着褲子，哼着酸曲兒走了出來，慢吞吞的換上禮服，跟着太監們去了皇極殿。
皇極殿外，儀仗隊的號兵舉起了軍號。軍號的號把上繫着大明日月旗。
“嘟嘟嘟！”迎賓號響。
外務部尚書餘有丁，引領着沙俄公爵葛羅米科來到了皇極殿中。
葛羅米科是伊凡雷帝手下的第一外交家。他儀表不凡，大步走進了皇極殿。
見到朱載圳後，他畢恭畢敬的鞠了躬：“沙俄全權使者葛羅米科，奉伊凡四世沙皇之命，前來明國都城拜訪遠德大皇帝。”
朱載圳笑道：“免禮！”
雖說大明和沙俄是一對死敵。但兩國在外交場合的會面還是彬彬有禮。
葛羅米科道：“願明俄友誼長存。明俄永遠友好。”
此言一出，滿朝文武都憋住了沒笑出聲。
葛羅米科自己說出這話都感覺好笑。
朱載圳道：“公爵，我記得歐羅巴諸國組織了兩次反明同盟，你都是統帥對吧？”
葛羅米科一聳肩：“陛下誤會了。從來就不存在什麼反明同盟。我們沙俄組織兩次軍事同盟，只是針對西班牙內部事務。
陳大成將軍率領的五個明國師，不是已經脫離明國軍隊序列，成爲巴塞羅那公爵的私軍了嘛？”
朱載圳笑道：“是那麼回事。加泰羅尼亞的那支漢家軍隊，不是大明官軍，只是朕的岳父瓜迪奧拉的私軍。”
葛羅米科道：“自一年半之前，明俄兩國簽訂了《和平協定》。我們雙方之間便更加友善，更加團結。
我們兩國攜起手來，一定能夠讓整個世界變得更加美好。”
雙方互吹了一通彩虹屁。
隨後，朱載圳在乾清宮內單獨接見了葛羅米科。
葛羅米科這才談了一些實質性問題：“沙皇對您這十幾年來，沒有組織針對他的刺殺表達感激。
朱載圳道：“嗯。在這一點上，朕跟伊凡雷帝是有默契的。我們都想通過正大光明的手段，贏得兩國之間、朕和他之間的這場競爭。”
葛羅米科又道：“我這趟來，主要是想與明國達成一些利益交換。”
說完葛羅米科走到了乾清宮掛着的地圖前：“沙俄可以讓出北非的摩洛哥，給貴國在沿海修建軍港。作爲回報，貴國是否可以給沙俄地中海自由航行權？”
朱載圳搖頭：“給你們地中海自由航行權，豈不等於大明背叛了奧斯曼？
朕的意見是，用西班牙殖民地南祕魯，換取你們的摩洛哥。”
葛羅米科道：“如果西班牙不同意呢？”
朱載圳微微一笑：“你說呢。”
葛羅米科道：“明白了，貴國會用武力打到西班牙同意。”
關於殖民，呸，什麼殖民，明明就是開拓海外領地——大明跟西、葡兩國平分了南美；跟沙俄平分了北美；獨佔了新洲。
非洲則是沙俄的天下。
其中，沙俄在非洲最大的堡壘，是有尼羅河灌溉、人口密集、農商繁榮的埃及。
沒錯，沙俄已經從奧斯曼手中搶到了埃及。
沙俄在南高加索地區跟奧斯曼混戰十多年，沒佔到便宜。他們六年前改變了思路，派兵在摩洛哥登陸，一路向東擊敗了奧斯曼的埃及帕夏。
他們依託埃及爲非洲殖民大本營，不斷向南擴張。整個非洲現在都是沙俄的黑奴出產地。
朱載圳跟葛羅米科達成了一系列的利益交換。根本不顧及小國的利益。
小國，只是大國博弈的籌碼而已。
葛羅米科道：“尊貴的皇帝陛下。黑種人的繁殖能力很強。我不明白，貴國之前爲何不控制非洲。讓數目繁多的黑種人變成你們的廉價奴隸。”
朱載圳微微一笑：“的確是我失算了。沒辦法，世界地圖就那麼大。大明沒有能力獨佔。畢竟這個世界上不光大明一個超級大國，還有你們沙俄呢。
不過，即便我們當初佔領了非洲，也不會讓任何人變成奴隸。只會僱傭他們當工人。
奴隸制度非常不人道。我大明是不會搞的。”
朱載圳說的風輕雲淡。其實他悔得腸子都青了！
十六世紀什麼資源最貴？無非是人口資源！
非洲在十六世紀，擁有人口一億！比大明人口還要多一些。
這些年，沙俄正是因爲控制了非洲，瘋狂掠奪人口資源，讓國內擁有了大量廉價勞動力。
而從體力勞動中解放出來的沙俄男性，大部分都加入了軍隊，讓沙俄軍力大增。
沒辦法。沙俄對非洲動手時，大明正陷於莫臥兒戰爭的泥潭，無暇西顧。
葛羅米科道：“我們沙皇陛下，願意與貴國進行奴隸貿易。以每個黑奴十塊銀元的價格，每年向大明提供兩百萬健壯的黑奴。”
朱載圳搖頭：“算了吧。大明不缺勞動力。再說了，時代在進步。過個幾百年，奴隸制一定會消失。
到那時，大明要是有幾千萬上萬萬黑人。那這東方的土地是屬於炎黃子孫的，還是屬於黑人的？
朕不會給子孫後代留下那麼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