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蛤?喔喔喔喔喔!好痛!”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安雅嚇得欲縮回手,而艾登早有防備地抓住她的手腕。
“你還知道痛?”
“怎麼了?爲什麼我的手這麼痛?”安雅在燈光下才看清楚自己的右手中指,從根部腫到前端關節。“咦?喫蘿蔔了?”
“在旁邊看我還以爲你是個練家子,想不到只是虛晃。”艾登握着芃兒的右手,溫柔地替她冰敷。
“我……只是很久沒遇到壞人了。”芃兒鼓起雙頰像只小青蛙,嘟着小嘴表示委屈。“等等,你看到我教訓人了?你幹嘛跟蹤我?”
“我以爲你手指腫了就會安分點,這張嘴還是很利。”
“手指腫了跟我的嘴沒有關係,你幹嘛飯店有覺不睡,跑出來跟蹤我?”安雅看着艾登仔細處理她的物理性傷害,不免想象他在手術室裏專注的模樣一定很迷人……
等等、等等!安雅,剛剛說迷上他只是說說,可別真的變成傻蛋迷妹了!
“你不是說我會感應腦波嗎?我練就的新技能恭喜你成爲第一位實驗者。”艾登這回主動聊着無所謂的話題,竟反遭安雅白眼。
“大哥你腦子壞掉了吧?以爲自己是外星人呢?”
“可能是吧,身爲醫者竟然還打傷別人,是你的責任。”艾登回想在酒吧發生的事件,對於自己生體本能地反擊感到訝異。
他並非擁有過人的身手,而是他知道人體最脆弱的部位、知道如何利用工具輕易地奪取一人的性命,而且手不沾血……對於這樣的能力艾登一直相當敬畏,也叮囑自己不到必要時刻,絕不出手。
然而,芃兒女孩讓他在不到一秒的時間內,打破了自己從醫以來的原則。
他必須正視這個問題。
另外,更重要的是,到底是誰要對芃兒不利?他一直以爲陰暗處的人是衝着自己而來,沒想到……是芃兒。
她在意大利不可能與人有過節,好不容易找到芃兒落單的機會直接下手,殊不知這女孩學有一點防身術;選擇對她出手,一定是看準自己沒有破綻、不好攻陷。
他大概知道是誰的人馬,但他也必須要有證據,才能光明正大地開鍘。但憑什麼那人知道對芃兒下手,他會在意?
“真想知道你神遊的內容是什麼?表情這麼陰沉。”芃兒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艾登居然楞神了兩秒才聚焦視線。
“你不是想看我的其他表情嗎?”
“不要再糾結這句話了啦,我可是學到教訓了,你還是隻對着我笑就好。”安雅不知爲何,一陣羞赧。
“只讓我對着你笑,芃兒女孩這麼貪心?”艾登察覺了她臉頰的紅潤,壞心地逗弄她。
“吼!我說了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安雅對上艾登那展現牙齒白的笑容,突然說不下去了……突然覺得滿心躁動。
“可以,我答應你只對你露出閃光專屬笑容。”
不是吧安雅,你不是很嫌棄他整天對着你笑嗎?現在看到居然還不好意思了?
不!她絕對、絕對不會承認她不好意思了!絕對是因爲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她不自在,絕對是因爲他現在握着她的手冰敷她不自在。
絕對不是因爲艾登大爺的笑容讓她好心動啦!
“我調戲你?”艾登挑眉。
等等!她在艾登大爺的眼神中看到不懷好意,趕緊撇清:
“呃……不是,我是說……”
“說你想被我調戲嗎?”艾登單邊嘴角上揚,神祕的綠色眼眸微瞇。
“沒沒沒、沒有……”安雅張大了眼,眼珠子隨着他起身而上飄,尷尬的嘴角僵着,貝齒咬着下脣。
大、大爺想幹什麼?他那一副“給我等着”的笑咪咪表情好嚇人,他想幹嘛?
艾登鬆開冰敷着的手,接觸冰塊的手指一片紫青,讓安雅心生一絲不捨。說真的,那個人的第二次攻擊她確實反應來不及,艾登大爺是在那個時候出現,擋在她身前保護了她。
她有好好跟人道謝了嗎?
雖然艾登大爺很機車,但是她畢竟欠了他這個人情;自作孽的中指,也是他替她照料的。
“艾登,謝謝你。”
面對安雅一本正經的道謝,手裏拿着方纔酒吧帶回來的Prosecco,他收起戲謔的表情,回到她面前坐下。
“謝我什麼?”Prosecco放在一旁茶几上,擡起她受傷的手,移開冰塊再用毛巾輕輕拭去水珠。
“在酒吧裏,謝謝你替我出手。”
“想謝我嗎?”艾登的手心向上,芃兒的手心與他相貼着,誰也沒移開。
“當然,有恩必報。”
“芃兒女孩,你對我瞭解嗎?”艾登捧着她小手的大手,稍稍收編了力量。
“嗯……我知道你的名字、你的職業、你很會開車、你很有錢、你的愛情觀很奇怪、你可能愛看電影、你喜歡看書吧?你有兩個哥哥、一個雙胞胎姊姊……應該算了解吧?”安雅認真思考他的問題,靈活的眼珠子上下左右轉了一圈。
“你的世界還真單純。”艾登忍俊不禁,伸手捏住了她的翹鼻;安雅因爲小疼痛而朝他的方向靠近,想擺脫他惡作劇的手。“我是醫生,一切講求務實,這種空泛的言語感激我不接受。”
唔,他的臉也靠她太近……他好看的臉龐就貼在她臉頰上,在她耳邊說着,捏着她可憐小鼻子的手卻依然不放開。
“那、那你要、要什麼?”別說被他捏着,每一個字都帶着鼻音;再加上他靠自己這麼這麼近,話怎麼都說不好。
“你說我爲了你結了一瓶我不喝的酒回來怎麼辦?”
“那不然我……”
“你最好是想一個我不會生氣的答案,再開口。”艾登知道她會給他什麼答案,先開口拒絕。
“哼……你又知道我要說什麼了喔!”他一臉勢在必得,到底是怎麼知道她要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