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話……怎麼這麼輕易就推翻我25年來的論點?”安雅看着他節節逼近的帥勁臉龐,大腦功能接近停擺。
“既然我推翻了你的論點,你是不是應該重新建立假設點?重新實驗?”
“重、重新立……立什麼論點?”
“研究生安雅認爲愛情與個人意識的自由相對立,愛情必定限制個人意識自由;碩士畢業考官艾登大爺提出質疑,表示該學生研究論點及方法有待商榷,請學生以『兩者不衝突』之論點重新實驗,擇日口考。”
艾登此番話逗笑了安雅,扭轉了莫名便得有些嚴肅的氣氛。
“哈哈哈,你好有趣。當初你念書的時候教授也是這麼說的嗎?”安雅笑瞇了一雙眼睛,用來遮臉的期刊順勢被艾登扔到一邊去。
“他要是有我的千分之一,大概不會有那麼多學生更換指導教授。”艾登寵溺地摸摸她發熱的臉頰,微笑着起身。“好了小可愛,你好好想想,我不吵你整理書櫃了。”
“呃……”安雅對於突然失去的溫暖有些無所適從,發出聲音卻又不知道自己想要表達什麼。
“怎麼了?”艾登回頭看着她。
“沒、沒事……”怎麼回事?爲什麼,她不希望艾登離開?爲什麼想繼續跟他賴着聊天?爲什麼她想更進一步瞭解艾登?
爲什麼她開始眷戀了?
安雅坐起身來,看着坐回原位繼續寫筆記、敲鍵盤的艾登,發起呆來。聰明如艾登當然知道芃兒正盯着自己看,但他不能回頭、不能去打斷她現在努力組織起來的零碎情緒,就讓她爲自己努力吧!
芃兒,我期待你親口對我說:
我愛你。
安雅感覺到自己呼吸的空氣裏參雜的她的柔軟精香味,還有一抹她很熟悉但不屬於她的味道。
是什麼呢?
她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順便將被子拉高將冷空氣與自己的肌膚隔絕。
很熟悉的味道……但不屬於她……爲什麼會參雜在自己的牀上?旁邊怎麼還有一團毛絨絨的觸感?她有這樣的玩偶嗎?
無數個疑問讓安雅不得不睜開眼睛來尋找解答,映入眼簾的是呈現毛球狀態的Elsa,小肚子節奏穩定地起伏看來正好眠着。
Elsa怎麼會睡在她的牀上?她昨天有把Elsa帶回家嗎?
安雅惺忪的睡眼隔了幾秒才完全張開,盯着有點熟悉但又不太一樣的天花板,心裏冒出疑問:
奇怪了,她的天花板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單調?她特地請人裝潢的跟老家房間一致的星空天花板呢?
她坐起身來,甩了甩腦袋試圖清醒,這才發現棉被花色不一樣。
“這不是我給大爺的寢具組嗎?所以這不是我的牀……是大爺的房間?”醒了醒了,她總算是醒了!慌慌張張地環顧四周沒看見時鐘,蹦蹦跳跳地跑下樓來發現艾登大爺依舊是坐在昨晚的工作位置上,桌上多了好幾本書依舊敲着鍵盤。
“你這麼早就醒了?怎麼了?”
“呃……”安雅抓了抓腦袋,發現睡翹的頭髮而慌張地以手梳理着,想呈現完美的形象給他看。“早啊……呃,不對,現在幾點啊?你還沒睡啊?呃……不對啦,我怎麼會睡在你房間,那你要睡哪裏?不會是因爲我佔了你的牀所以你只好繼續在這裏敲鍵盤吧?”
艾登面對她迷迷糊糊、連珠炮的疑問,只是輕笑:
“我一兩個晚上不睡覺是很正常的,你不用擔心這些。現在是清晨五點半,時間還早再回去睡一會吧,我會叫你起牀,不用擔心上班遲到。早餐想喫什麼?”
這段再平常不過的對話,她媽咪、她大哥都會這麼關心她;但,怎麼艾登說出就這麼令人害羞?
可不可以一大早就不要讓她腦充血啊?
“沒沒沒、沒關係,我已經醒了。倒是你一兩個晚上不睡覺是想要練什麼仙功嗎?你現在又沒有上班,作息要正常啦!”安雅隨口叮嚀,慢慢晃到他的工作桌面前去,皺着眉頭替他整理了一下迭高得會要倒塌的書堆。“既然你這麼悠閒的話,我去上班的時候給你個任務,把你家裏所有缺的傢俱全部補齊,我今天下班回來要看到你有沙發椅可以坐,有正常的書桌可以用。”
“是的,賢內助。”艾登放下原子筆,闔上筆電,伸展筋骨。
“不要叫我賢內助,你一臉有鬼!”
“不想再睡的話就回去換衣服,收拾一下再過來我這裏喫早餐,我送你去上班。”他以手梳理芃兒的發,隨後捧住她的臉頰,在額頭上種下自己的印記。
“艾登大爺,你老是這樣動手動腳的有一天我會習慣,如果哪天你不在了怎麼辦?”安雅蓋上他捧着自己臉龐的大手,認真地說。
“我不會離開你,不需要操這種心。”
“可是你有一天要回意大利啊,怎麼可能一直待在這裏?”
“你沒同意以前,我哪裏都不會去。”艾登話沒有說完整,是──
在你沒同意跟我回意大利以前,我哪裏都不會去。
安雅哼着小曲,愉快地走進公司。
她知道自己的好心情全來自艾登大爺無節制的寵溺她,艾登大爺還說要送她去上班,她哪好意思讓超過24小時沒有睡覺的人這麼做啊!倒是出門之前要來了大爺的社羣平臺,爲了上班方便跟他聯繫;今天交代他要去爲房子治裝,他如果找不到路還可以透過網絡跟她聯繫,上班總不好一直講電話,雖然說她是業務啦……
但意外得知艾登大爺有個粉專,是他門診護理師在經營,當然他休假之後就沒有再更新過;雖然寫得都是意大利文,但是安雅仍然看得相當入迷,甚至連過馬路都在滑手機差點與路過機車有小擦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