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
“去了之後，話不要亂說，就說鄭隊受了傷在治療，其他一律不準說。”姜承允沉聲囑咐道。
馮東咬了咬牙，“我明白，謝謝姜隊。”
臨近天亮，搶救室的大門才緩緩打開，醫生從裏面走了出來，他目光掃過衆人，“手術很順利，不過病人多處內臟受傷，失血過多，還沒度過危險期。”
聽到這話，衆人懸着的心稍稍放了下來，手術順利就好，之後只要平穩度過危險期，就沒什麼大問題了。
沒過多久，鄭楚淵便被推了出來，他臉色慘白毫無血色，讓人看着就覺得心裏不是滋味。
姜承允、宋善程和喬宇川站在重症監護室外，姜承允看着身上插着管子，還在昏睡的鄭楚淵嘆了口氣，“宋隊，你從警時間比我長，見過這種事嗎？”
宋善程神色淡淡，看不出什麼，似乎他這個人總是這麼冷淡疏離，“很少，不過緝毒大隊發生襲-警的概率會高一些。”
“我記得老鄭是家裏面的獨生子，他媽當初很反對他考警校，等到他畢了業，又堅決反對他進特案組，可架不住老鄭堅持。”
“這幾年，隔三差五，他媽就會勸他換崗或者乾脆回老家在派出所裏找個輕鬆點的職位。”
“老鄭爲這事犯愁，跟我念叨好幾次了。”
喬宇川沉默的聽着姜承允的話，默默地用手指勾住了姜承允的手指，姜承允反手把喬宇川的手握住了。
“他不會換崗也不會回去的，那不是他的做派。”宋善程緩緩開口。
聽到這話，姜承允透過玻璃看着鄭楚淵，“也是，這不是他會做的事。”
天透亮後，馮東就帶着孫晴荷和鄭澤濤急匆匆的來到了重症監護室，孫晴荷透過玻璃向裏張望着，當她看到躺在病牀上的鄭楚淵，立刻捂住了嘴，渾身抖着。
孫晴荷忍不住伸出手按在玻璃上，像是要透過玻璃去觸摸自己的兒子，曾經午夜夢迴中驚出的一身冷汗，如今也落進了現實。
鄭澤濤將孫晴荷攬在懷裏，眼眶微紅，他深吸了幾口氣，看向了姜承允等人，“多謝。”
姜承允微微搖了搖頭，“鄭叔叔，孫阿姨。”
孫晴荷聞言回過神，伸手抓住了姜承允的手，“承允啊，你告訴阿姨，楚淵他傷得重不重，醫生是怎麼說的。”
“阿姨，醫生說手術很順利，只是還需要在觀察一段時間。”
“那，那兇手呢，抓到了嗎？”孫晴荷有些焦急的開口。
姜承允搖了搖頭，“事發突然，目前還沒有找到兇手。”
聽到這話，孫晴荷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緊緊地抓着姜承允的手，“承允，答應阿姨，一定要把兇手找出來，一定把他找出來。”
“放心吧，阿姨，我們一定會把兇手繩之以法的。”
“好，好。”
從醫院裏出來，坐進車裏，姜承允從口袋裏掏出了煙，拿在手裏半晌沒有點燃，喬宇川看了看他，“想抽就抽，我不介意。”
姜承允看了看喬宇川，突然伸手勾着他的脖子將人拉近，吻了上去，喬宇川淺淺的迴應，淡淡的看着姜承允，“你一定可以抓到他的。”
姜承允跟他額頭輕碰，半晌深吸了一口氣靠在駕駛座上，“喬教授，你都是這麼安慰人的嗎？”
“我只會這麼安慰你。”
姜承允聽到這話無聲的笑了笑，原本低沉的心緒，在此刻也得到了轉圜，開車來到了市局，剛一進門姜承允就被吳局叫到了辦公室。
吳成坤臉色有些不渝，衡天市特案組組長下了晚班，凌晨三點在自家門外，被人捅傷躺在醫院，這簡直是聞所未聞。
“鄭楚淵的情況怎麼樣了。”
“手術很順利，但情況還不穩定，需要在重症監護室裏觀察幾天。”
吳局沉沉的嘆了口氣，“這件事市裏很重視，也已經上報到省裏了。”
“這件事的性質極其惡劣，你回去跟特案組那邊對接一下，抓緊時間排查情況，儘早把兇手繩之以法。”
“明白。”
馮雪抱着一摞材料從外面走了進來，放下材料她就湊到了喬宇川眼前，“喬教授，聽說鄭隊出事了，怎麼樣了啊。”
“手術很順利，還需要在重症監護室觀察幾天。”
馮雪拍了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我們老大跟鄭隊長平常關係可好了，還好他沒什麼事，不然老大就該着急上火了。”
“嗯。”
“我來支隊有三年了吧，從我來就知道鄭隊跟老大關係不錯，而且，特案組和刑偵支隊也經常一起行動，時間久了大家也都很熟了。”馮雪說到。
“聽說頭幾年，市局隔三差五還會搞籃球賽，當時特案組和刑偵支隊基本上是輪着坐第一，兩方比賽激烈程度堪比NBA球賽。”
“姜隊和鄭隊作爲各隊隊長，平常交流的也就更多了。”
“只是不知道市局什麼時候在搞一次球賽，也不知道鄭隊好了以後還能不能打籃球了。”馮雪眼睛裏透着光，淺淺的開口。
“一定可以的。”喬宇川安慰道。
“鄭楚淵和承允是大學校友，在大學他們就是一個球隊的。”不知什麼時候，趙蕭何拿着材料進了支隊辦公室。
喬宇川擡頭跟他對視了一眼，趙蕭何走進姜承允辦公室把手裏的材料放好，又走了出來，卻沒像之前那樣着急離開。
“他們倆一起組建的球隊，領着一羣人訓練，他們那支球隊還在大學生籃球聯賽時拿到過冠軍。”
“我的天，老大這麼厲害的嘛。”馮雪有些驚訝的說道。
“承允當年的入學成績是全校第一，在大學的時候，每年都是全年級第一，到現在他的照片還掛在學校的優秀畢業生榜上。”
馮雪此刻的眼裏都快冒藍光了，她還是第一次聽姜承允的光輝歷史，這人生簡直是開了掛吧，簡直太帥氣了。
“老大這麼厲害，那他上學的時候，一定有一堆的人追吧。”
趙蕭何聽到這話，微微垂眸，“嗯，很多，跟他一個宿舍，每天都能在門縫撿到告白的情書。”
“我天，那這四年下來，老大收到的情書豈不是要塞滿一櫃子。”馮雪輕快的眨着眼，八卦之火熊熊燃燒着。
“什麼情書？”姜承允一進門就聽到了這兩個字，他擰了擰眉，走進了辦公室。
馮雪立刻笑着開口，“老大，你以前大學，真的收到過不少情書？”
姜承允看了她一眼，隨即偏頭看了看趙蕭何，趙蕭何眼神一閃偏了偏頭，“我是來送報告的，我先走了。”
姜承允看着他離開，轉頭看向了馮雪，“很閒嗎？”
馮雪吐了吐舌頭，趕忙回到自己的位置做好，姜承允看了眼喬宇川，“你進來一下。”
喬宇川跟着姜承允進了他的辦公室，姜承允有些煩躁的扯了扯衣領，擡頭看了他一眼，“你別聽老趙胡說，沒有什麼情書。”
喬宇川擡頭看了看姜承允，“不應該，按照人們對美好事物的普遍追尋來看，有情書纔是對的。”
“況且，我要是沒記錯，初中的時候你就已經開始收情書了。”喬宇川定定地說着。
“合着，你乾的壞事你就不記得，我的事你就記得清清楚楚了。”
喬宇川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我幹壞事？”
姜承允眼神閃了閃輕咳了一聲，“對啊，難不成只有我收情書了？”
“你自己不也收了，而且，就在前幾天，你還收了不少花和喫的。”姜承允眯了眯眼說着。
喬宇川盯着他看了半天，突然微微擡了擡頭，“姜隊。”
喬宇川突如其來的稱呼讓姜承允愣住了，他眨了眨眼，“怎麼了？”
喬宇川忍不住笑了笑，“沒事。”
姜承允的心被喬宇川吊了起來，可對方擺明了不打算跟他講明白，這讓他的心像是在火上煎一般，急需要翻面。
姜承允舌頭舔過嘴脣，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一會兒收拾一下，下午去特案組。”
“好，我去準備一下。”喬宇川利落起身，往外走。
等到喬宇川出了門，姜承允仰頭靠在椅子上，擡手捏了捏眉心，他怎麼感覺，哪裏有些不太對呢。
簡單收拾了一下，當天下午，姜承允就帶着彭然和蘇北去了特案組。
馮東見姜承允帶着人來了，長長的舒了口氣，“姜隊，你來了，我們就有主心骨了。”
姜承允拍了怕他的肩膀，“通知弟兄們，辛苦一下，今天把手頭的資料都整理出來，明天一早開早會。”
“彭然幫忙整理一下現場的錄像視頻，看看有沒有什麼遺漏的點，蘇北留下來幫忙，馮東跟我再去趟現場。”
姜承允拉着喬宇川和馮東去了鄭楚淵出事的地方，尚和小區離特案組不算遠，開車十幾分鍾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