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什麼要救我?刀子劃下去的那一刻我就在想,就算到了陰曹地府,我也要找到我叔叔,我有很多話還沒有跟他說,我還沒聽到他親口對我說原諒我,他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陌然,你太天真了……”
楚陌然的聲音有些沙啞,話剛說到一半,眼淚就順着眼角流了下來,他真的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可沒想到卻又活了過來,看來自己上輩子肯定是壞事做絕,不然爲什麼活着痛苦,就連死,老天爺都不成全呢?
“祁軒,你不用這麼緊張,死了一回,不會再死第二回了,反正我的身體,怕是也活不了幾年了。”
“胡說什麼?你知不知道,你死了,關心你的人有多痛苦。你說過,要餘生都陪我度過的,我們還有那麼長的人生……”祁軒不太會安慰人,他緊緊地握着楚陌然的手,試圖讓對方感到自己的溫暖。
“關心我的人?”楚陌然想笑,但沒笑出來,只是重重地咳了兩聲:“我的父母從小就不待見我,覺得我只會給他們找事,我記得那年冬天,我才6歲,要不是叔叔接我到他家,我可能已經被父母凍死在雪地裏了。楚家出事,他們把所有的債務都拋給了我,帶着出生不久的弟弟到國外過他們的日子,哪裏還會管我的死活。親人尚且如此,更何況其他人。”
楚陌然停頓了一下,又咳了幾聲。
“別說了陌然,等你好起來,你說三天三夜,我都聽着。”祁軒一邊給楚陌然順氣,一邊心疼地勸說着。
楚陌然忽然咳的非常的厲害,過了好久才稍稍緩過神,祁軒給他喂水,小心地扶他躺下,卻始終抿着嘴,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祁軒跟沈羽肖認識是偶然,也不是偶然,有次祁軒在會所喝多了,錯把沈羽肖當成了楚陌然,兩個人當晚發生了關係,第二天,祁軒就後悔的要死,他甚至從那以後都沒有再碰過酒。可是,沈羽肖卻主動聯繫上了他。
沈羽肖的確跟楚陌然年輕的時候特別的像,尤其是笑起來,曾讓祁軒一度的伸手想去摸他的臉,儘管如此,祁軒也只是跟他喫喫飯;聊聊天,卻從沒再碰過他。
直到有一天,一個偶然的機會,祁軒竟然發現沈羽肖是受了唐市長的指使,特地來接近自己的。是啊,他知道唐市長太多的事情,唐市長又想重用他,如果沒有什麼軟肋攥着,又怎麼會安心!
祁軒爲這件事情找過唐市長,唐市長卻只是笑了笑:“你是聰明人,我知道你最在意誰,卻不找他下手,已經是手下留情了你懂嗎?沈羽肖有什麼不好,你跟那個楚陌然都是男人,還能真的結婚?我不反對你跟楚陌然在一起,可你要了沈羽肖又有什麼關係?”
“我不想對不起他。”
“哈哈哈,當初你說喜歡翟凡,不也跟楚陌然不清不楚的嗎?你這樣,是在打我的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