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昕彎脣，“那看來我是要死了。”
“不，只要他把公司還給我爸爸你就不會死！”
章茜茜瞪着林昕，眼神執拗的說：“一個公司值多少錢？那怎麼都沒有你的命值錢！”
林昕嘴角的弧度擴大，看着章茜茜，柔聲，“很高興在你眼裏我值這麼多錢。”
“但我不得不告訴你，在湛總眼裏，我的命和一粒塵埃差不多。”
“不可能！”
章茜茜激動了，她看向湛凌赫，手上的刀也開始發抖，“湛凌赫，我就問你一句話，林昕的命你是要還是不要！”
說着，她刀尖一點點刺進去，眼裏的耐心在這一刻消失殆盡。
林昕閉眼。
她想過死。
在湛凌赫幾次逼迫她的時候。
可在那樣的情況下她都沒有死，反而要死在這樣的情況下。
真的好笑。
空氣在這一刻凝固，似乎所有的喧鬧都在這一瞬間消失。
時間靜止。
林昕等着刺疼襲來。
“把收購長盛集團的資料拿進來。”
淡漠的嗓音，如常的含着疏冷，涼薄。
林昕卻一下睜開眼睛，看着湛凌赫。
從湛凌赫說送客後，她便沒再看他。
可現在，她看了他。
因爲他妥協了。
因爲章茜茜的威脅。
震驚嗎？
震驚。
她可以說像是看見了外星人。
不。
她覺得那坐在大班椅裏的人不是湛凌赫。
而是別人。
一個她不認識的人。
湛凌赫看着章茜茜。
他一雙黑眸依舊深不見底。
章茜茜卻感覺不到湛凌赫的可怕。
這一刻她完全愣了。
湛凌赫是答應了？
真的答應了？
她爸爸的公司能回來了？
章茜茜眼裏浮起熱氣，整個人都變得激動。
而她一動，她手上的刀也就動了，林昕只覺一股刺疼襲來。
像有什麼尖銳的東西刺破她的血肉。
她忍不住嘶了聲。
聽見她這一聲，章茜茜意識到什麼，手一顫，
手裏的刀子噹啷落在地上。
她看向林昕，林昕脖子上的血急速的流出來，很快染紅她的白襯衫。
章茜茜懵了。
而林昕捂住脖子，整個人搖搖欲墜。
“我……我……”
章茜茜後退，整個人都害怕的顫抖起來。
她兩隻手也擺動，不斷搖頭。
似在說，不是她。
不是她……
突然，疾風而來，含着寒冽，如冰刃一樣，劃破空氣。
一抹黑色的身影出現在她視線裏。
然後，這個身影抱住了倒下去的林昕。
章茜茜看着這身影。
黑襯衫，黑西褲，身形高大，即便他蹲下，也依舊強大。
湛凌赫……
林昕……
她……
她真的殺了林昕……
林昕看着抱住自己的人，那一雙黑眸似有了變化。
裏面終年的平靜被打破，他似變得有血有肉。
成了一個凡人。
林昕嘴脣微動，想說，這是湛凌赫嗎？
這是她認識的湛凌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