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到了,低頭。
她怎麼了?
宓寧摸臉,但她的手還沒來得及碰到自己的臉,一隻冰涼的手便落在她臉上。
宓寧僵住,她的心顫了下。
這手,很涼。
涼到了她骨子裏。
宓寧擡頭,看湛凌赫。
頓時,她怔住。
這是一張好看的臉,英俊,帥氣,迷人。
偏偏,這樣一張好看的臉,不大好相處,因爲平常他始終帶着疏離冷漠,讓你無法靠近。
可在別人眼中難以靠近,在宓寧這不是。
他很溫柔,很細心,很體貼,對她很好。
他是一個很好的丈夫。
在宓寧這,湛凌赫完美的無可挑剔。
可現在,平常在別人眼裏沒有溫度,在她眼裏很有溫度的臉,現在沒有溫度了。
儘管他在看着她,他的手在她臉上,她還是感覺不到他的溫度。
他似變了一個人,變得她不認識。
宓寧張脣,“阿凌……”
“是我彈的不好。”
湛凌赫看着宓寧的臉,指尖把她臉上的淚水擦去。
可宓寧卻清楚的感覺到落在她臉上的手在顫。
很細微,她卻一下就感覺到。
宓寧張脣,她想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不安,他害怕。
這是誰?
這是湛凌赫。
無所不能的湛凌赫。
可這樣的湛凌赫,他卻害怕了,這是一件讓人多麼難以想象的事。
湛凌赫看着宓寧臉上的怔,指尖動了下,收回。
她想說什麼,到嘴的卻也就只有這兩個字。
單薄,無力。
湛凌赫手落在宓寧腰上,把她抱進懷裏。
他的動作很輕,似捧着一個氣球,怕一用力,這個氣球便爆炸。
他下巴擱在宓寧發頂,極輕的收攏手臂,然後音樂響起。
是之前舒緩人神經的音樂,讓人下意識放鬆。
宓寧聽着這音樂,閉上眼睛。
她腦子很亂,心也很亂。
她想,她需要平靜。
湛凌赫抱着宓寧,隨着輕緩的音樂走動起來。
兩人都沒有說話,似乎,他們都怕打破這樣的表面平靜。
這一夜對於宓寧來說很模糊,她和湛凌赫做了什麼,說了什麼,她都不大記得了。
以致後面很多年回想,她都不知道這一晚湛凌赫爲什麼要帶她去一個很大的地方。
第二天,宓寧醒過來,頭很暈,還疼。
她揉着頭起牀,腦子暈暈乎乎,身體也痠疼。
好像她爬了一天的山,很累。
怎麼了這是?
宓寧睜開眼睛,便要看四周。
兩隻手落在她太陽穴按揉,很快,舒緩漫開,宓寧睜開眼睛。
熟悉的人,熟悉的氣息,湛凌赫。
“阿凌。”
宓寧下意識出聲,可這一出聲,她被自己的聲音嚇到了。
沙啞無力,像重病剛過的人。
她怎麼了?
她記得她沒有生病,她記得……
宓寧腦子裏浮起一個畫面,她和阿凌去了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很大,然後……
宓寧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