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寧感覺到落在臉上的指尖，帶着涼意。
她睫毛顫動，眼睛看着坐在牀前的人，“忙完了嗎？”
腦子有些清醒了。
“嗯。”
“快去洗漱，我衣服已經給你準備好了。”
宓寧拿過牀頭早便準備好的睡袍，給湛凌赫。
這個時間點，她不用看都知道很晚了。
“不用等我。”
宓寧笑了，“我是等你的，可我等的睡着了。”
“本來想去看看你，但我怕影響到你，就沒有去。”
宓寧說着，把睡袍放湛凌赫手上，“快去，早點洗完，早點休息。”
他肯定很累了。
湛凌赫看着宓寧，恬靜的睡顏在這雙澄淨的眼睛睜開後，鮮活了。
她在他身邊，他不是做夢。
湛凌赫手落在宓寧後腦，薄脣落在宓寧眉心。
宓寧身子僵住，睫毛顫動，她臉頰紅了。
湛凌赫去了浴室，宓寧把雜誌合上，放牀頭櫃。
她拿過手機，看時間。
十二點十分了。
宓寧看浴室，眉眼染了擔憂。
阿凌很累。
湛凌赫洗好澡，從浴室裏出來，牀上沒有人了。
他腳步停下，視線落在臥室裏的每一處。
沒有宓寧的身影。
臥室裏很安靜，安靜的那橙色的暖燈都失了顏色。
湛凌赫視線落在牀上掀開的被子上，他走出臥室，來到客廳。
客廳裏也沒有宓寧的身影，她的氣息似在這一刻斂盡，整個套房安靜極了。
湛凌赫站在客廳中間，他看着這裏的一切，沒再動。
時間，不走了。
突然。
湛凌赫凝滯的黑眸動了下，他眼眸看向前方。
茶水間裏，穿着睡裙的宓寧走出來。
她手上端着一杯牛奶，牛奶冒着熱氣，似乎剛溫好。
“阿凌？”
宓寧看見站在客廳裏的人，她微訝，走過來。
湛凌赫目光隨着宓寧的動而動，他看着她，眼裏除了她，再無其它。
“洗好了嗎？”
宓寧看湛凌赫頭上的溼發，還在滴水，把他身上的睡袍都打溼了。
她把牛奶給湛凌赫，去拿他手上的毛巾。
沒拿動。
湛凌赫拿着毛巾的手沒放。
宓寧，“阿凌？”
她看他，很疑惑。
湛凌赫手動了下，那緊抓着毛巾，凸起的指節鬆開。
隨着他手指鬆開，手背上鼓出的筋脈，跟着壓下去。
一切似什麼都沒有發生，剛剛的安靜也都是他的錯覺。
宓寧拿過毛巾，看一直看着她不動的人，“怎麼了？”
她感覺到他不對，似乎有什麼事。
“想到一件事。”
“嗯？”
“要忙嗎？”
“不忙。”
“那……”
湛凌赫牽着宓寧，到沙發上坐下，他靠在椅背裏，眼眸閉上，似休憩了。
宓寧覺得湛凌赫有事，這事可能很麻煩。
她沒有問，看向茶几上放着的牛奶，“阿凌，先把牛奶喝了。”
喝了他好睡一些。
閉着的眸子睜開，湛凌赫看茶几上的牛奶，溫熱的牛奶在空調房裏，熱氣薰的透明玻璃杯上出現了一層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