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牛奶，好睡些。”
宓寧柔聲，把牛奶拿到他面前。
湛凌赫看着眼前的手指，細白纖長，指甲蓋如貝殼一般。
她手指落在玻璃杯上，那層霧氣隨着她的指尖消散，裏面的牛奶清晰了。
夢，似乎也醒了。
“阿凌？”
湛凌赫凝着面前的牛奶杯，凝着這纖細的手指，眸子裏的夜色，無邊無際。
他沒有動，似乎沒有聽見宓寧的話，似乎又聽見了。
宓寧，“阿凌？”
她又叫了一聲，眼裏是疑惑，但更多的是擔憂。
他有事，但他從不跟她說，她很擔心。
湛凌赫眼眸微動，眸裏的夜色似變了，又似乎未變。
他拿過牛奶，喝了。
宓寧的擔憂稍稍放下，她把杯子放茶几上。
等她放好，再看湛凌赫時，湛凌赫在看着她。
他的眸子，漆黑一片，她的身影，落在這片漆黑裏，她能看見自己在他眼裏的影子。
那麼清楚。
“阿凌。”
宓寧看着這雙眼睛，看着這張在燈光下異常好看的臉。
他從不在她面前表露出任何的疲憊，即便是發生任何事，他都不會顯露出半分平常人遇見任何事都會有的神色，情緒。
他的臉就如他的眼，永遠深不可測。
可這樣的一張臉，宓寧卻知道藏着許多她不知道的事，這些不知道全部被他一人承擔，到她這，匯聚成安穩，讓她安樂無憂。
他很累。
宓寧握着湛凌赫的手，握緊。
她想和他一起分擔，不論是幸福，快樂，還是疲憊，難受。
宓寧拿起毛巾，給湛凌赫擦頭髮，她的指尖落在湛凌赫頭上，輕柔的給他揉按。
湛凌赫看着她，感受着她指尖的觸碰，那般真實，卻又那般虛幻。
就如現在的幸福。
湛凌赫閉眼。
次日，太陽高懸，早早的，整個城市便被這金色的光鋪滿。
客廳裏，早餐放在桌上，宓寧，湛凌赫，湛可可，一家三口，坐在餐桌前喫早餐。
小丫頭喫的開心，餐盤裏的食物都被她喫的差不多了。
宓寧看她喫的小嘴油油的，拿過紙巾給她擦。
小丫頭特別配合，撅起小嘴，讓宓寧擦。
擦好，宓寧柔聲，“喫飽了嗎？”
湛可可看着餐桌上的小蒸籠，“媽咪，可可還想喫一個蒸餃。”
“好。”
宓寧夾了個蒸餃到她碗裏，小丫頭叉子叉上，嗷嗚一聲，咬了一大口。
宓寧笑了。
小丫頭開心的話，食慾會特別好。
這是好事。
湛可可喫完，滑下凳子，“團團，喫小魚乾嘍～”
小丫頭跑進臥室，去喂團團小魚乾了。
宓寧彎脣，看湛凌赫。
昨晚兩人都睡的晚，尤其她擔心他，心裏想着事，很晚才睡着。
但今早，她再看他，他已經和平常沒什麼不同。
湛凌赫喝了口牛奶，拿着刀叉，切割餐盤裏的食物。
“臉上有東西。”
“嗯？”
宓寧下意識摸自己臉，湛凌赫擡眸，視線落在宓寧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