餛燉還是熱的。
她舀了一個進嘴裏，暖暖的，心都暖了。
宓寧嘴角彎了，把這一碗混沌喫完。
湛凌赫看着司機出來，他眼眸不動，裏面的夜色似一個幕布，遮蓋了一切。
司機走進醫院外停着的車，很快車子駛出去。
湛凌赫視線落在醫院高樓，裏面的住院部，眼眸深濃。
此時時間，十一點整。
司機很快把毛巾臉盆買來，宓寧接過，笑着說謝謝。
司機說：“這是湛總讓給您買的毯子，洗漱用具，換洗衣服，他說醫院涼，太太不要着涼了。”
宓寧看着司機手上的一大袋東西，無奈，“他什麼時候跟你說的？”
司機看腕錶，說：“十點五十。”
宓寧不知道說什麼好。
十點五十了，他都還沒睡。
現在不知道睡沒有。
“我這裏沒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我在外面守着，太太有任何事隨時吩咐。”
司機說完，轉身出了病房。
宓寧站在那，拿起手機看時間。
十一點半了。
她覺得阿凌應該還沒睡。
宓寧把臉盆和毛巾放下，去了洗手間，把門關上。
車裏，湛凌赫聽手機裏的聲音，喉嚨裏除了發出一個嗯，沒有多的言語。
電話掛斷，他看着醫院的視線依舊沒有收回。
唯有手機，再次握在掌心。
車裏氣息靜寂，和外面的夜色一般無二。
忽的，手機振動起來。
宓寧站在洗手間裏，聽着手機裏的嘟聲。
她覺得他沒有睡，很肯定的。
“喂。”
湛凌赫的聲音傳來，低啞充滿磁性。
宓寧眉眼的笑一下綻開。
“是不是還沒有睡？”
她輕聲，聲音裏都是笑意。
“嗯。”
聲音有些悶，和往常不大一樣。
宓寧聽出來了，她眼裏的笑溢滿。
“還在忙嗎？”
“不忙。”
不忙又還沒睡，宓寧知道是什麼原因。
其實打電話前她便想到他爲什麼沒睡。
“那女孩子剛剛做了噩夢，說了點夢話，現在安靜了。”
“我讓護士換藥的時候給她量了體溫，溫度沒那麼高了。”
“等那後面兩袋藥輸完，應該也差不多退燒。”
“我問了護士她大概什麼時候醒，護士說可能後半夜，也可能明天。”
宓寧細細的把醫院的情況說給電話裏的人聽，聲音始終帶着笑。
她很愉悅，莫名的。
湛凌赫聽着宓寧的聲音，她說的每句話，每個字他都聽進去了，可這些話落在他腦子裏，卻被什麼東西給隔絕了，進不去。
他腦子裏只有她的聲音。
她的一切情緒起伏，一切所思所想，都在她聲音裏。
他清晰的，抽絲剝繭的感受着。
宓寧沒有聽見手機裏的聲音，但她能想象到湛凌赫接電話的模樣，她的笑忍不住放大，一雙眉眼都彎了，成了月牙。
“早點休息，等女孩子醒了，我給你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