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樂脣動了動,說:“凌赫,謝謝你。”
“謝謝你救了在行。”
湛樂眼神真摯,這真摯裏含着光芒,是真心。
文舒沒有跟她細說那天的情況,但她一想就知道,在行以前身體不好,他手術成功後,爲了強身健體,他去學了柔道。
但她卻知道,湛凌赫是柔道,跆拳道里最頂級的。
那樣的情況,在行能安好,全靠他。
湛凌赫看着湛樂,眸色沒有任何變化,“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
湛樂搖頭,她眼裏浮起淚光,臉上卻生出笑。
湛家,除了老爺子和湛凌赫親近外,沒有一個人能和他有多親近,包括他的親生父母,但湛樂卻從來就知道湛凌赫是個什麼樣的人。
從他小時候就知道。
他沒有變過,一直沒有變。
“凌赫,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湛樂眼睛眨動,臉上的笑擴大,把她眼中的熱淚壓退,她看着眼前的人,就好似在自己的孩子一般。
湛凌赫眸凝,他看着湛樂的目光沒有轉過,眸中黑夜亦沒有變化。
但是,病房裏安靜。
湛樂笑着看湛凌赫,眼神無比溫和。
幾秒,湛凌赫喉嚨裏溢出一個嗯。
湛樂笑了,她眼神變得認真,鄭重,珍視,她說:“當年,爲什麼放開林昕?”
湛文舒沒有去什麼洗手間,而是站在二十一樓的走廊上,看着這兩間被一面牆阻擋的病房,心裏複雜,沉重。
走到今天這一步,她想,最痛苦的人該是林昕。
凌赫也好,在行也好,他們給林昕的愛都是別人無可比擬的,是別的女人想要都要不到的,但不一定是林昕想要的。
而女人,其實想要的並不多,只要你真心實意對她好,她會報以你更多的感情,更多的回報。
林昕,她是這樣的人,但卻……
湛文舒看着林昕的病房,嘆息。
林昕這麼幾年走來,很不容易。
林昕的病房裏,韓在行坐在牀前,看着牀上的人。
這裏很安靜,就如沒有醒來的林昕。
但是,韓在行並不平靜。
他心不靜,在再安靜的地方也無法靜,尤其在心愛的人身邊。
他看着這張刻在他記憶深處,永遠不會消失的臉,他腦海裏逐漸浮起久遠的記憶。
那一年,他還沒有生病,那一年,一切都還很美好。
而在那個充滿夏風的夜晚,他遇見了她。
他清楚的記得,那是個滿天繁星的夜晚,他在學校練完琴回家。
但他剛走出學校沒多久,他便看見被幾個混混包圍的她。
他上前阻止了那幾人,她不斷的對他躬身說謝謝,態度真摯又誠懇。
他記住了她,一個很認真很真誠的女孩子。
然後,奇怪的,之前沒有見過的人,他時常看見。
她在學校圖書館裏看書,她走在學校的梧桐樹下,她的身影奇異的映入他的腦子,揮之不去。
終於,忍不住的,他打聽了她,第一次,他打聽一個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