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又百看着面前的茶,聽見這句話,他目光頓了下,說:“不能讓他知道。”
趙宏銘給秦又百把茶倒好,這纔給自己倒。
一杯滿滿茶香的茶水落在茶杯裏,他拿起茶杯,聞茶香:“這件事確實不能讓他知道,這孩子一直都不喜歡湛凌赫,經過這麼多事,他要知道了,怕是會鬧出什麼來。”
“等明天事情一了,你就去陪他。”
趙宏銘清清淡淡的說出這兩句話,說完他喝茶。
秦又百眼睛動了下,看着趙宏銘:“我去怕是不合適。”
趙宏銘喝了口茶,放下茶杯,看着秦又百:“你和予蘭一起去。”
“……”
秦又百沒說話了。
趙宏銘拿過兩顆紫檀,在掌心裏盤着,他看着前方牆壁上掛着的春江月夜圖:“明天你和予蘭陪我一起去柳家,給我那老朋友好好祝壽。”
……
夜無盡,天上的星辰似也隱去。
C市,一架私人飛機起飛,無聲隱入黑夜中。
柳州。
方銘這段時間住在了醫院裏,天天的在醫院,哪裏都沒去。
他要守着林昕。
看着時間,已經凌晨一點多,他靠在椅背上眯了會,然後起身,出了辦公室。
他來到護士站,問值班的護士:“308號的病人有叫過你們嗎?”
“沒有呢。”
護士說完看時間:“快查房了,我們現在去看看。”
“不用了,我去。”
“好的。”
方銘往林昕的病房去,外婆走之前跟他說了,今晚多照看下林昕。
裏面有微光,是窗外路燈照進來的光。
林昕晚上睡覺不喜歡拉窗簾,她喜歡有點光。
方銘察覺到了。
他腳步放輕,來到牀前,看躺在牀上的人。
林昕睡着了,她安安穩穩的平躺在牀上,手落在被子上,睡的很規矩。
外面的光照在她臉上,能看見她面容的平靜。
沒有做噩夢,也沒有好夢,似乎無夢。
只有無夢,才能這樣平常。
方銘坐到椅子裏看着林昕,許久,他靠着椅背,眼睛閉上。
剛開始林昕不能動,而林昕又不願意柳家人守夜照顧她,候淑德便安排了護工晚上守夜照顧她。
而她能動,可以下牀後,她便不讓護工來了。
她說自己沒事。
但是,深夜的時候,柳鈺清,柳鈺敏會來守着她。
今晚,他守着。
夜靜無聲,病房裏被方銘出現打亂的氣息逐漸恢復。
這裏像之前一樣,那般靜寂。
時間無聲過去,凌晨兩點二十分,一輛黑色的車緩慢停在了醫院對面的某個角落。
車熄火,燈熄滅,車身從燙熱到冷卻,沒有人下來。
而深夜的涼意和沉靜,極快的把這輛車籠罩,讓它和這裏的每一樣東西一樣。
看着沒有什麼稀奇。
湛凌赫坐在車後座,他看着住院部那一層樓,其中一件病房。
久久的,目光沒有移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