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候淑德的問話,他一頓,擡頭。
沒有責備,沒有怨恨,這一雙未有一絲渾濁的老眼有的是關切。
付乘的心放下了:“湛總在處理傷口。”
候淑德一瞬皺眉,但不等她問,一道聲音便先問了出來:“凌赫受了傷?傷哪裏了?嚴不嚴重?”
這擔心焦急的聲音不是別人,正是柳鈺敏。
作爲湛媳婦家,湛凌赫是她的侄子,她很擔心。
而且這擔心一直在,但因爲候淑德在身邊,怕問起凌赫讓母親更擔心林昕,她便一直壓着沒有問。
現在她忍不住了。
柳鈺敏問出了大家心裏都想知道的,畢竟各種原因,她們不可能不過問湛凌赫。
付乘面對着這一雙雙都在乎的目光,心中更是平穩:“湛總兩隻手臂各受了一槍,沒有傷到要害,在取子彈。”
聽到說槍傷,大家都驚了,雖然知道趙起偉無惡不作,但沒想到他真的這麼心狠手辣。
候淑德說:“鈺敏,鈺清,你們去看看凌赫,這裏不用擔心。”
兩人點頭:“我們這就去。”
付乘說:“我帶你們去。”
柳家人都來了,林昕不會有事。
他帶着兩人離開,候淑德在急救室門口守着。
她看着這不滅的燈,希望這燈一直亮着。
她怕這燈一滅,得來的便是壞消息。
燈一直亮着,起碼代表着沒事。
候淑愉在候淑德旁邊,說道:“老天都是有眼的,我相信林昕不會有事。”
柳堯說:“有我在,誰都帶不走林昕。”
沒有人說話了。
林昕,她們誰都不希望有事。
時間無聲走過,柳鈺敏和柳鈺清快步來到湛凌赫的地方。
此時湛凌赫眼眸閉着,他依舊坐在那張椅子上,醫生在他包紮。
聽見極快的腳步聲,是幾人,他眼眸一瞬睜開,看過去。
“凌赫!”
柳鈺敏跑過來,她趕忙看湛凌赫手臂上的傷,然後問醫生情況。
柳鈺清過來,看湛凌赫面色,臉色微白,但那氣勢不減。
尤其他看過來的那一眼,那麼的厲,讓她都驚了下。
不過,見是柳鈺敏和柳鈺清,湛凌赫神色緩下來。
他說:“我沒事。”
“什麼沒事?都中了兩槍,你以爲這是小事嗎?”
正在問醫生情況的柳鈺敏當即斥湛凌赫,面色盡是嚴肅。
趙起偉行事沒有章法,看的就是自己心情,這樣的人最是不好琢磨。
當聽見林昕被帶走,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凌赫。
林昕有事,那他呢?
他不更得拼命?
事實證明,的確如此。
他真是不要命了。
湛凌赫面對着柳鈺敏的斥責沒有反駁,不過,他倒是出聲了:“她怎麼樣?”
她。
自然是林昕。
柳鈺敏面色沉沉,不想說話,還是柳鈺清出聲:“我們剛到,她還在急救室沒出來,但應該是沒事的。”
這應該是祈願。
祈願林昕沒事。
湛凌赫收回視線,看手臂上的傷。